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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巧不巧再逢恩(1 / 4)

离离儿姒白日里也不睡觉了,她将归来树风鸢还给了盈阙,花玦有空闲的时候,便教她们两个扎风鸢玩。花玦都已扎完了三只,离离儿姒却还是不曾学会。

劈不了竹篾,斫不成木,裁不了丝绢,系不成线。

最后天黑了,她带上三只做成的风鸢走了。

天上飞来一只灵鸟,缠上离离儿姒一齐放上天的三只月宫桂树的风鸢。灵鸟挣脱不开,喈喈哀鸣,划破清夜寂静。

离离儿姒抓住了那只灵鸟,灵鸟胡挣乱啄,无意啄破了她的手,离离儿姒蓦地松手,灵鸟复又冲向天际,向西陵王宫飞去。

灵鸟冲破糊窗的纱,一头撞进盈阙的怀里,没了声息。

盈阙展开云牋鸟,上面只有一摊刺目的血,角落里印着一个胖胖的糖葫芦,那摊血在纸上晕开,沾上了糖葫芦。

盈阙没有叫醒花玦,她拿着展开的信笺走出房间,赤足踩在地上,没有一丝声响。她独自坐在凉阶上,仿佛溶进了月光里,恒静,恒久。

“你在想什么哩?”影卿在她身边坐下。

凉阶上,两道背影潇潇,凉阶下,月光如水,树影婆娑摇摇,参差披拂,却照不见人的影子。

盈阙手里拈着那张薄笺,淡淡道:“想家。”

影卿的目光也落在了盈阙的手上,默了默,还是勉强笑道:“想家好呀,想念才会珍惜。”她掰开盈阙的手,拿过那张抹了血的薄笺,说道:“那我走咯?这封信来得急,又这般吓人,怕是不死都出了了不得的大事,得即刻动身。”

“若是不去……”

“若是不去,这把火烧得更快。凡事都有终了时啊,你岂会不知?”

盈阙缄默了,影卿从凉阶上起身,走出两步忽然停住,回过身来,她挠了挠鼻头说:“盈阙呐,你送我一个名字好不好,我好像,一直都还没有名字。”

“你不是也叫盈阙吗?”

“可总得区分呀,以后我就不能总是留在你身边了。”

盈阙偏头想了想,想不出来。

“阿盈好不好?就叫阿盈好不好?这样子,以后在花玦面前也不会露馅了,所以就叫阿盈好不好?”

盈阙仰头望着,影卿揉着耳朵,眨着眼,神情欢欣地向她要个名字。

盈阙说:“好。”她点了下头。她还说:“这一回去妖国,不要傻傻地逞强,日羲砂反噬很厉害,若是打不过,回来我身边便好。”

“嗯,我走了,你要好好保重。”影卿没再多说什么,匆匆便走了。

她走时,有意避开了南絮一众,并无人发觉,走得悄无声息。还不知不死都是何情形,京沂寄来这样一封信,真不知青蓦还是死是活。

影卿想了想,将这纸笺复又叠起,往里注入了一道神力,眼看着它化作灵鸟重新展翅,向东面飞去,东南高枝疏影,灵鸟更飞过疏影外,她自望西而去。

盈阙望着秋千在树下静静的,挂在上面的铜铃一动也不动。没有风来,它就是个呆呆的木头架子,被花藤捆着,扎在地上稳稳当当的,不会倒,也搬不走。

“我看见了你的秘密。”

盈阙循声仰头望去,是墙头上的离离儿姒在说话。

她接着又说:“你脚下的这团黑影,此时是假的,你的影子变作了人,你将自己的名字给了她,你们还说,花玦不会发现。”

盈阙回头看了眼门,正掩着,她们说话的声音也不大,不会扰醒屋里的清梦。盈阙轻轻地说了一句:“你没有看见。”

“没有影子可以瞒过日月,你也瞒不了我。”离离儿姒的轻纱摘了,露出清冷的脸,一半在树影里隐约,一半在月光里皎洁,她冷冷地指明盈阙的罪,“雪女上仙,你犯了禁。”

盈阙神情未改,依旧如浮云淡薄,只是又说了一遍:“你没有看见。”

一滴夜露从枝头滴落,凝作冰片划破翠叶,向离离儿姒飞去,直到眼前,离离儿姒才看见,只来得及侧首避开,被割下一段青丝,凌厉的杀器化作清水,了无痕迹。离离儿姒从墙上狼狈跌落,与划破的碎叶一同坠地。

“你以后也说不出来。”盈阙又看了她一眼,不兴波澜。

离离儿姒扶着树站了起来,她摸了摸头发被割断的一缕,默默地将一头长发轻拢,伸手拈一段月光,捻作发带,将长发慢吞吞地编了起来。

终于编束好了辫子,离离儿姒才道:“我没有看见,没有听见,以后也不会说,不要杀我。”

盈阙不相信她,便说:“你起个誓来,以月华起誓。”

离离儿姒依言照做,盈阙果然便不再理会她,她自回屋里,等过了会儿,她便拿了张写了字的信笺出来,信笺化鸟,望东高飞,翙翙远逝。

寄出了云牋鸟,盈阙便又回了屋里,这回便不曾再出来,夜阑人静,独留离离儿姒在院中惆怅地收理断发。

翌日清晨,盈阙起身时,离离儿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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