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凉榻花雪溶,泉影添墨浓(1 / 3)

青棠树影斜穿银红幔,卷帘举目,庭下几蓬萱草郁郁在望。

着蓝束冠的郎君越一院庭花而来,步履生风,隔门清朗地喊一声“阿盈!”,沉闷的院子都凉快了几分。

花玦推门进来,屋里静悄悄的,揭起锦纱软幕,盈阙正在那里和衣而卧。

他俯身细瞧,盈阙密密的眼睫微颤,这便睁开了眼,泄了冰雪意。

花玦毫不客气地挤身上榻,盈阙往旁边让了一些。

不过这只是白日以供小憩的凉石榻,容下两人便稍嫌拥挤了些。

盈阙只好侧着身,与花玦面对着面,额抵着额。

花玦只觉得偎着盈阙,初夏的热意顿时消弭无踪。

盈阙见他呲着牙笑,也不由自主地抿唇笑了一笑。

他本是要来告诉盈阙,编书之事已近收尾,第一批印出来的书便会送去江州城,一起送去的还有归了小和尚,带着他的小师弟们。

啧,小归了如今都做大师兄了,日子过得可真是快呐!

小和尚他们是要去给牢狱里的犯人,包括狄广,好好上课教诲。若是这书在江州城内效用合宜,西陵王便打算举国施用了。

不过此时良辰好景,花玦便改了主意,不打算说这些来煞了好风情。

捉了盈阙的一缕散发,缠在指尖把玩,花玦轻笑着问道:“怎么还在睡,这是要夏眠?”

盈阙任着他厮闹,也放轻了声调:“没有睡,只是不想出门了。”

挤在窄榻上,盈阙被花玦怀里的东西硌着,便摸索进他衣襟,往心口摸去。

花玦眼一瞪,有些发傻:“这是做甚么?”

“你藏着东西。”盈阙摸到个小袋子,正要拿出来。

却听花玦讨饶道:“哎呦了不得!我攒了好久的私房钱,才刚买了花苗,娘子且饶了它罢,下回我再不藏私房钱啦!”

盈阙果然松了手:“为何要藏,不是也分了你银两?”

花玦支支吾吾道:“唔……我帮那些花农医花,都给用完了,又不好意思再讨,毕竟簌簌医道愈发精深,花用也愈多了,我这才……”

盈阙看了他一会儿,因见花玦窘迫,虽仍有疑惑不解,但也不愿再追问了。

花玦悄悄松了口气,岔开话道:“簌簌说早上你同她说了没两句便回来歪着,都躺了快一天,可是她惹你生气了?”

“我没有气可生。”

“是那三只聒噪的冰蟾白蛇和圣女姑娘烦着你啦?”

“未曾。”

“那是天热了,身上懒怠?我请他们送些冰来?”

“冰不及我寒。”

“那怎的好端端便不想出门了?”

“我只惟恐……”

“惟恐什么?”

“若是哪天走在路上,再忽然伤重,恐你害怕。”

花玦默了会儿坐起身来,脸色不太好,他愔然不言,盈阙自然也不会语。

眼见盈阙又闭上了眼,昏昏欲睡似的,花玦想恼她这样没心没肺,却又没法子当真与她置了气。

自个儿磨着牙,实是气不过了,便扑上去拧她白莹莹的脸颊,力道轻得连点印子都留不下,偏生这混不吝的还睁着无辜的眼儿盯着他……

花玦气势汹汹地瞪了回去:“话只说一半,是想怄死谁?怄死了我,娘子大人挣的钱是想给谁花?”

“没想。”盈阙有样学样地,也扯上他的脸颊,“你不问。”

花玦改捏她鼻子:“上回我不问,没想到你竟还敢再来上一回啊?”

盈阙闻不着花玦身上那木馥清香了,她松了脸颊,也捏住他鼻子,自己声音翁翁的:“我不想来,它偏要来。”

“那我这回再不问,倒不如当我死了罢。”

花玦这回捂住了她的嘴巴,盈阙也捂了上去。这下子他们面面相觑,谁也说不出话了。

眉目传情,含情脉脉地对峙半晌,还是花玦认了输,摸上那白玉水滴似的耳垂,恨恨地捏了两下,白玉顿时沾上了一抹胭脂色。

盈阙宽慰他道:“是陆吾所教授的秘法,他自是有数的。”

“真是陆吾教的?”他怎么就那么不信呢,昆仑以前也不是这么照死里摔打孩子的教法啊。

“真的。”盈阙只好发誓道,“所言若虚,便使抄好了的清心诀都烧成灰。”

此誓甚毒,由不得花玦不信了,只是他仍是气不过:“既不让我问,怎么又要讲?走在路上骤然只剩一口气,你恐我担忧,那好好地躺在榻上,忽然身上透几个血窟窿,我便能安心了?”

“不得不讲。”盈阙也有为难之处,她郑重其事地叮咛道,“若再遭反噬,你且离我远一点。”

她只怕他慌乱之中,又毫不顾忌地拿自己性命给她疗伤。

花玦哼哼冷笑两声,但不等他说话,盈阙便捂住了他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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