归来花?
挂在不流云小屋里那套大红嫁衣裳,蓦地铺开在阿玄脑海里。
阿玄似笑非笑地看着花玦:“你当真种得出来?”
阿盈忽然回来,花玦松了口气,他明白阿盈的意思,不仅是为自己解围,更是欲引阿玄带他们去见花簌。
“我……”
花玦刚张了口,便被阿玄打断:“莫着急,我且带你们去看看魔子,你再答。”
凤守急忙拦住去路:“你不要中他们的诡计!他们就是想救走魔子!”
阿玄斜乜花玦,呵呵笑道:“兴许他们知道无望救走,要杀了魔子也说不定。”
花玦迎上她的目光:“怎么,你怕我们两个阶下囚坏了你魔族大计?”
“怕你下不了手哇。”阿玄转而安抚凤守道,“虞渊封印已破,魔子如今那样子,是死是活也无差别,走。”
不知花簌究竟怎样了,花玦看那魔将闻言便让出了路,只在旁警惕地防备着自己,花玦心中愈发担忧。
“走吧。”阿盈轻拍花玦后背,向阿玄的背影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快跟上。
花玦背着阿盈,一路跟随阿玄来到烬池。
烬池里的火焰逐浪翻滚,仿佛能焚尽一切。
一靠近,便有一股热浪迎面撕咬而来。
阿玄讨厌这里的气味,无意在此耽搁,手掌朝烬池展开,掌中一团黑雾凝成数十只拇指盖大小的鸦鸟,扑向烬池。
火焰转眼间便消失不见,那灼热的温度也随之凉却。
竟是幻术。
“最后一次生祭之后,烬池下的火便熄灭了。”阿玄瞥了他们一眼,指着深不见底的深渊命令道,“下去。”
花玦借种花之名已找过大半个万魔窟,他也怀疑过花簌会不会被关在烬池之下,可他暂无法子下去,便想若找过整个万魔窟也无果的话,想法设法再下去一探。
眼下,阿玄将这入口直接摆在他面前,他猜不透这魔头又想怎样作弄他们,可他不得不下去,花簌极有可能就在下面。
阿盈见花玦看过来,便知他要说什么,遂抢在他前头先一步跃入烬池。
阿玄佯惊:“欸!她的法力消失殆尽,摔得死吗?”
话音未落,人影一闪,花玦已追了下去。
阿玄撇撇嘴,下去前对后容吩咐道:“我娘那里守好,不许她踏出半步,也别让她寻了死。”
后容点头应是。
阿玄又道:“将你带回的魔军整顿一下,过会儿我们去讨债。”
后容凤守齐齐应是告退,毫不担心阿玄在下面会吃亏。
烬池从外面看深不可测,但一旦踏入,不过一息,便已落地,地上见不到半点灰烬,看来这里面也有阵法。
走过一段秃石路,路面渐坎坷不平起来,一根根焦黑而坚硬如铁的东西从土地的裂缝里蔓生到地面上,像极了树根。
无数细小如尘的活物在表面缓缓爬行,如同蚁潮流动,仿佛寄生其上。
看到这些,花玦忽感心脏跃动如擂鼓,极其不适。
见阿盈却并无反应,花玦隐隐有了猜测。
继续往前走,长出地面的树根越来越多,直到走到一棵比黑夜更黑的树前。
在这里,烬池之下的焦苦味已经掩盖不住浊气的气味。
连阿盈也开始难受得神志不清起来,她在身旁胡乱抓起什么堵住口鼻。
熟悉的木馥清香让她得以喘息,眼前复又清明,这才看到自己刚刚抓的是花玦的衣袖。
“这就是浊木?”花玦强忍不适,拉着阿盈更靠近了自己些。
阿玄展开双臂,笑盈盈地转着圈道:“这么一会儿你们便撑不住了?我族可是与这浊气伴生了万万年。”
花玦不理会她这句嘲讽,环顾四周,问道:“簌簌在哪里?”
阿玄没有回答,只仰头凝望着树冠。
花玦向她目光所及至之处探去,一个半人高的藤茧正藏在树心里。
花玦喊了几声名字,可里边没有一点动静。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
“她自己变成这样的,我又没欺负她。”
“那你把她关在这里算什么?”
“不关在这儿,难道还要供起来么!”阿玄呛声道,“仔细想,西陵那日她初初入魔,便不对劲,安静得跟死了似的。”
见花玦瞪来,阿玄讥诮道:“难道不是你没用?你护不住她,她抗不过浊气,便封心锁神,让魂魄被侵染后,也无法伤害她的苍生。”
阿盈怕花玦被她的诡辩搅乱心志,欲出手拿下阿玄。
可是这里的浊气太重,自己伤口的魔血被勾动得愈发活跃,难以压制,稍一远离花玦,站都站不住。
花玦安抚阿盈莫冲动,也不被阿玄三言两语所左右,凌厉诘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