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能白和你们说这么久的话?打架多脏多累,还是这样子好。”
阿玄一挥彩袖,三人便都离开了烬池,地上只有花簌,仍在静静沉睡。
虹空象拉着车架,在黑云密布的天空划过一道彩虹,一队魔军悄然无声地追在虹尾。
凤守蹲在车顶,警戒四方,神情瞧来颇为畅意。
忽然凤守不知瞧见什么,朝后容啧啧两声,示意他往西南方看。
那层云之后,有几个正躲藏退避的背影。
后容轻叩车窗:“少君殿下,前面有三个神族鼠辈发现了我们,可要拦下?”
他等了一会儿,车里才传出懒洋洋的哈欠声,还带着黏糊的鼻音:“你要是拦下他们,那我搭了戏台,唱给谁听?”
语声里带上了抱怨,似是被吵了好觉而不高兴。
凤守正抻着脖子往下看,一脸幸灾乐祸,后容微微皱眉,而语气如常:“殿下,马上到昆仑了,前方便是护山大阵,乘云在天会被绞杀,只能徒步进入。”
“唔……”车里又没了声音。
看来这一觉很好睡。
后容即令魔军落地,下方便是炎火之山。
魔族世代生活在虞渊地底,越这炎山是轻而易举。
只是虹空象拉着车架,口渴难当,不肯再走。
这三头虹空象不是在万魔窟长大,是流落八荒的魔种,出生后便在野林原隰自然修炼。只因长得好看,便被阿玄抢来拉车。
阿玄在车里被颠醒,怒气冲冲地拉开车门:“又有什么事!”
后容拱手请罪:“虹空象生长于原野,不肯喝万魔窟的血水,属下不能安抚,望殿下降罪。”
阿玄跳下车架,地上烫得很,她便提着裙摆踮着脚小跑到三头虹空象面前。
她笑眼弯弯地抚摸伸来打她的长鼻子,徐徐说道:“原来你们和我一样,喝过甘泉,便再也喝不下万魔窟里血水呐!不打紧,我来想法子。”
阿玄四下里张望一圈,目光定在凤守身上。
凤守默默后退半步,他可找不着什么甘泉水。
但他退得没有阿玄的手快,等他反应过来时,腰间匕首已只剩空鞘。
那壁厢,阿玄已用他的匕首将一头虹空象一剖两半,连声哀吼也没有,只是两半死尸尤在抽搐。
血淌在炎山焦土上,嗞嗞作响,眨眼便烧干了。
阿玄捏起后容袖角,认真地擦掉匕首上的血肉碎骨,柔声道:“听说象身储水,也不知真假呢,不过你们喝甘泉长大,血水也该是清甜吧?这下不就好啦,你们能解渴,它也再不用喝什么血水,各得圆满,多好!”
两头虹空象眼见同伴丧命,却不敢奔逃,听到她的话,不安地在原地乱踏。
把匕首擦得雪亮后,阿玄方才还给凤守,踩着象尸,重回车里。
“这回可以走稳当了么?吓到我不妨事,要是吵醒了我这两个故友,我拆了你们筋骨。”
车门车窗将阿玄的声音捂得闷闷的,外面的魔听得透不过气来。
后容刚要应是,却忽然想到接下去的路,顿感心累,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殿下,前面是弱水,属下等……”
“哗啦”一声,车窗被拉开,阿玄从里面探出脑袋,略过后容,看向凤守,兴味盎然地托着下巴问道:“阁下也没法子渡河?”
凤守略有羞恼,却也敞亮道:“还望殿下赐教!”
阿玄哈哈笑道:“好说!”
说完便钻回车里,没一会儿便丢出一叠纱:“这是浮云月光织成的轻纱,迎风而长,遇水不沉。”
后容已认出这件宝物的来历,却绝口不提。
阿玄有些舍不得轻云流光纱,遂指着后面那队魔军道:“到时你俩跟我去,让他们等在弱水之滨,莫蹭脏了我的流光纱。”
“是。”
离去时,谁也没有理会地上的象尸,有意绕开了走,只有那两头虹空象流下几滴眼泪,在焦土上连一点痕迹也没有留下。
弱水之前,后容令魔军驻扎在此。
轻云流光纱果如阿玄所言,迎风就长,浮在水上真如舟筏。
后容请了一回,阿玄却没有下车的意思,他便只好与凤守将两头虹空象引上流光纱,他们在两边护持,使得车架也如在平地上一般平稳。
虽则弱水一片平静,但他们毫不敢放松。
一路来,他们这好逸恶劳的少君殿下极其嚣张,毫不低调,痛快是痛快,但谁知会不会引来神族在这里设伏。
将近水滨,他们皆已握紧法器,严阵以待。
几片风雪吹来,除了寒凉,嗅不出半分杀意威胁。
忽然岸上风雪之中响起几声耳熟的象咆,两头本还蔫头耷脑的虹空象,立时疯了似地往前冲去,连带着车架险些翻了身。
凤守当机立断,挥刀斩断车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