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二虎就是个从小被爹娘宠坏的没多少担当的普通人,惯会窝里横,对老婆孩子耍威风,在村里牛逼轰轰,去公社也能狐假虎威一下,可离了家乡他什么也不是。
都不用陆绍棠出面,只小庄拍桌子就吓得他打哆嗦,问什么说什么。
可惜他也不知道匿名信是谁写的。
那封信是投寄到县城邮筒里的,没有写信人姓名和地址,只有收信人信息。
至于笔迹也没法查,因为里面的字是用打字机打出来的而非手写的。
小庄想要那封信,陈二虎却说寄信人信中让他抄下地址便烧掉,免得被陈燕明发现惹麻烦。
关于匿名信没多少收获,这也在意料之中。
问匿名信也只是为了吓唬陈二虎,让他心理防线崩溃而已。
下面陆绍棠要问那个孩子的事儿。
虽然陈燕明说不想家丑外扬要回头自己处理,但是陆绍棠知道陈燕明可能不方便处理,而且这事儿到最后也得上报归档,他作为陈燕明的上级还是会知道,所以不如一并问清楚。
他走进审讯室把小庄替换出去,只留下书记员做记录。
队里的书记员是个闷葫芦,比陆绍棠还不爱说话,除非走流程否则谁也别想从他嘴里知道什么八卦。
大家都信任他。
陆绍棠上前把陈二虎的手铐打开。
陈二虎虽然心里怨恨,却也不敢大声质问,只壮着胆子小声问:“陆、陆同志,为啥抓我?”
陆绍棠哦了一声,“不是说得很清楚么?”
陈二虎有些激动:“别人寄信告诉家里我三弟的工作单位和地址,又不是我们泄露机密,怎么成了我们犯法?”
陆绍棠淡淡道:“你们不经过允许大张旗鼓跑过来,的确犯法。”
陈二虎:“这是我三弟,我们找自己家人怎么还犯……”他越说越激动,声音难免大了一丢丢,对上陆绍棠冷冽的眼神吓得他缩了缩脖子,声音吞了回去。
陆绍棠:“我们来说说那个孩子。”他笃定道:“那不是陈燕明的孩子。”
陈二虎哭丧着脸,“陆同志,你不能这样呀,那就是我三弟的孩子。”
他开始哭,觉得陆绍棠以权压人。
陆绍棠:“陈燕明说不是就不是。”
陈二虎肩头抖了抖,立刻嚷嚷道:“三弟嫌弃不光彩,他瞧不上弟妹,可孩子是他的呀,他可以不要女人不能不要孩子吧?”
陆绍棠双臂环胸,居高临下看着陈二虎,“不如你说说怎么不光彩。”
陈二虎低下头避开陆绍棠锐利的视线,他感觉陆绍棠气场太强大,压迫得他呼吸有些困难,总觉得这间屋子是封闭的不透气的。
陆绍棠没说话,只是冷漠地注视着他。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陈二虎终究顶不住压力开始交代。
也没有什么了不起的秘密,无非是陈燕明有出息赚钱
多,老家看上他的姑娘也多,但是他没有早结婚的打算,所以她们就想耍点小花招儿。
张菊英是陈母娘家堂侄女,模样俊俏,老早就对陈燕明有意思,陈父陈母也同意,可陈燕明不答应。
陈燕明从18岁开始工作尤其忙,整年不回家。
陆绍棠倒是想起来,有一年陈燕明接到老家电报,说他娘病重催他回家。
他冷哼一声,想不到陈家竟然耍这样的伎俩。
陈二虎哭咧咧道:“陆同志,我三弟那么忙,他总不回家我爹娘担心呀,生怕他娶不上媳妇耽误了终身大事,所以才想办法让他回来的呀。”
陈燕明回家探病,结果一回家就看他娘活蹦乱跳的。
他娘说都是因为看到他回来病才一下子好了的,她要摆酒庆祝、还愿,让他帮忙招待客人。
当时家里来了不少亲戚,大家不给陈燕明仔细分辨的机会便轮番灌他喝酒,恨不得立刻灌醉他。
陈二虎支支吾吾道:“三弟喝醉了,弟妹就……我三弟非常生气,后来……更不肯回家,我娘发电报说生病也没用。可……”他举手赌咒发誓道:“我保证那孩子真是三弟的啊。摆酒以后弟妹就住在我家,大家都知道她是我三弟的媳妇儿,就是我三弟不承认不回家……”
陆绍棠轻哼:“有了孩子怎么没告诉他?”
陈二虎嘟囔道:“他连媳妇儿都不承认,怎么肯承认孩子?”
反正爹娘也说了,只要老三把钱都寄回来就行,管他承不承认的也没关系。
这要不是老三从去年开始不把所有钱都寄回家,他们也不会过来,更不会带着他媳妇儿孩子过来。
陆绍棠:“大家都是男人撒谎诬陷也没用,你烂醉如泥的时候还能和女人同房?”
陈二虎飞快地瞥了他一眼,“那、那不是酒后乱性嘛。”
陆绍棠冷哼,“知道为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