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琢有青阳照看,北笙在隔壁小屋内睡了一阵,贠夫人替女儿名声着想,让叶栀过来陪着。
直到天色已暮,外头一阵吵嚷声将北笙吵醒。
青阳的声音传来:“我们大人已经服药睡下,姑娘就不要打扰了。”
“已经服了药了?郎大人中的毒只有盛乐的药才能解,你们上哪找的药?”女子柔婉的语气中夹在无尽的焦急。
青阳说:“这姑娘就不要担心了,反正大人已经没事了。”
“你让我进去看一眼,看一眼就走,保证不会打扰大人!”外头的女子不依不饶。
鹿竹要出去看,被北笙拦下了,她在窗户缝中偷偷看了一眼,外头的女子竟然是醉仙楼的菩然。
难道说菩然心系的人是郎琢?难道说郎琢受伤是因为菩然?
那刚才郎琢硬抱着自己算怎么一回事?
还以为郎琢是清风朗月的规矩人物,没想到也是拈惹草之辈!
北笙只觉得一口气堵在了胸口,不吐不快。
她一把推开了门,站了出去,对青阳说:“大人已经无事了,我们先回去了。”
青阳急忙道:“徐二姑娘,斡风取药还没回来呢!”
北笙冷冷说:“等他回来,就同他说,共六剂药,一剂一浴,每日一早一晚各一次药浴,先走了。”
他们说话时,菩然一直上下打量着北笙,北笙正当要提衣下台阶时,菩然双手叉腰挡住了北笙的去路。
北笙走哪她挡哪,就是不让北笙过去,北笙见她无赖,便站着不动了。
叶栀浅浅笑笑,对菩然说:“我们是安国公府上的,郎大人是我家舅公的徒弟,听说受了伤特来照料。现已无碍,还请姑娘放行。”
菩然换双手抱胸,没有理会叶栀,只扭着婀娜的身姿,一圈又一圈绕着北笙,上下打量着她。
好半晌才问:“姑娘是如何给大人解毒的?”
北笙淡淡一笑,“祖传秘药,无可奉告。”
菩然的眼眸风流婉转,媚态十足,一袭红色的斗篷满院飘香,她说:“我在醉仙楼上看见了,就是你将郎大人带走的。姑娘可是心悦郎大人?”
叶栀上前将北笙挡在身后,怒瞪着菩然,“事关我家姑娘声誉,还请慎言!郎大人是我们夫人的侄儿,孤身在京,受伤理应照顾,你若再胡说八道,老奴会撕烂你的嘴!”
叶栀帮着贠夫人照顾整个国公府,早就是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她才不管眼前的女子和郎琢是什么关系,只要嘴上不干净,对着二姑娘胡搅蛮缠,她定是按照大家族的那套做法收拾菩然!
菩然也不是软脾气,她在醉仙楼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若有人敢抢她的东西,她照样是不放过的。
菩然冷哼一笑,“姑娘既然对郎大人无意,那为何早不走晚不走,偏偏看见我了就要走?难道不是生大人的气了?”
北笙站出来,气场上虽比菩然矮了一截,手段上却来了一招“釜底抽薪”:“郎大人是在醉仙楼受的伤,也不知是哪个贼子害得朝廷命官差点丢了半条命,叶姑姑,你去报官吧!”
叶栀朝北笙微微蹲身,“老奴这就去。”
不光菩然脸色大变,就是青阳也吓了一跳,急忙拦住叶栀,“不可,不能报官!”
北笙向菩然靠近几步,讥诮一笑:“郎大人因风流债惹下杀身之祸,就是朝廷不知道,我也一定会写信告知我舅舅,我舅舅费尽千辛万苦将郎大人教养成朝廷栋梁,不是让他来京中……狎妓的!”
青阳听着眉头蹙得紧紧的,想要解释却无从解释,只由着徐二姑娘误会。
北笙的话戳到了菩然的痛处,脸色铁青,双手握得紧紧的。
她的身份是她心头最大的痛点,别看她在醉仙楼高高在上,一群浪荡汉子都想拜倒在她的裙下,可出了醉仙楼,她便是连贱奴都不如,人人都可以唾弃她,辱骂她。
北笙也不想对一个陌生的女子说这么重的话,谁让菩然先跟自己过不去呢!
她撞开菩然的肩膀,大步流星朝外走去,国公府的一行人浩浩荡荡的跟上。
青阳回过神来后急忙追了出去,“徐二姑娘留步!”
北笙知道青阳担心什么,回过身说:“让郎大人放心,他的事我不多问也不多说,也请你转告郎大人,就当今日大人没遇到我,我也没遇到过大人。我会让我们国公府的人闭好嘴,也请大人管好自己的人,不要乱说话。”
这态度再明确不过了,就是不想和郎大人的事牵扯上关系,青阳悻悻点了下头。
郎琢醒来已经是亥时,菩然伏睡在他的床榻边上,斡风和青阳坐在桌前的凳子上打瞌睡。
环视一周,也没有徐北笙的影子。
他挣扎着起身,手腕隐隐发疼,不由嘶了一声。
菩然先醒来,急忙起身关切地问:“大人,你的伤怎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