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林一手搭了晏清的肩,一脚踩在路旁的石头上,说:“公爷催二姑娘尽快回京,我等都是听吩咐办事的,迁延时日回去会挨罚,兄弟你行行好,明日采买些路上吃用就尽快赶路。”
晏清嘿嘿笑笑,说:“二姑娘出来一趟不容易,再回去就被关在深宫大院里了,小弟我也是做属下的,二姑娘想要玩尽兴,我可不得照二姑娘的心意做事么。”
常林拍了拍晏清的脸颊,“你既然这么说,那我就不客气了!”
他一手彻底禁锢了晏清的颈项,身后的兄弟也很识时务的从腰间拔下短匕,脱了鞘后递给了常林,常林接过来抵在了晏清的脖子上突突跳的筋脉。
晏清哪里挣得过常年锻炼习武的常林,更是吓得语无伦次:“常侍卫有话好说,你们这是作甚?大家都是听主子吩咐做事的……”
常林道:“若不将二姑娘尽快带回京,我们回去也是个死,今日就将你拖磨时间的家伙杀了,瞒了二姑娘,我们尽快赶到开平,帮二姑娘办完了事也好尽快送二姑娘回京。”
常林说着手上的短匕一动,晏清只觉得脖子一股刺疼,吓得紧闭着眼睛大喊:“饶命!大哥饶命!我保证不会再拖延时间了,饶了我饶了我!”
常林正欲再吓唬吓唬他,突然觉得脚面一阵湿热,低头看去,一股水流正顺着晏清的裤管子流了下来。
引得卫队的几位兄弟哈哈狂笑,常林见晏清这副怂样,收了短匕,放开了他。
晏清缓缓睁开了眼睛,伸手往颈间摸了一把,手指上沾了血迹,这才知道脖子破了皮,自己刚才差点归西,不由又打了个寒颤。
常林拍了拍晏清的肩膀,说:“这一路往后都听我的话行事,你若再给二姑娘乱出主意,那就不会像今晚这么轻松了。”
“是是是!一定听哥您的吩咐。”晏清连连应声。
常林冷哼了一声,带着其余人哈哈阴笑着回了客栈。
待他们走远了,晏清才朝地上啐了一口,从长衣下解下了刚才被他拧开的水葫芦。
将里头没流干净的水都倒了,才塞上了塞子,抖了抖湿漉漉的裤子,边骂边朝客栈里头走,“要不是念着你们是公爷的人,我会对你们服输?我呸!此生我只听二姑娘一个人的,旁人休想吆喝我!”
一转身上了楼,去敲北笙的房门,告状去了。
等了有两刻钟,常林才发觉情况有些不对劲,别说是二姑娘不出来,就连伺候二姑娘的晏清鹿竹他们都不见影子。
常林亲自上楼去催,才发现晏清鹿竹他们端正的守在房门前,鹿竹压着声说:“连日赶路,二姑娘太累了,到现在还未起。”
常林差点气得倒仰,嘴上却说:“既然二姑娘还睡着,那我让兄弟们先散了,等姑娘起了,我们再集队赶路。”
晏清和鹿竹给常林行礼,晏清没有说话,鹿竹说:“多谢常侍卫体谅。”
北笙再里头听着微微一笑,她早就醒了,早膳也用过了,正捧着一本医书翻看。
往常这个时候队伍也开拔了,就凭昨晚常林威胁了晏清,北笙也可磨蹭到下午再出发。
往日游玩都由晏清出点子,如今也不用晏清开言,北笙乘着路途在脚店用餐的机会,向店主人一打听,便知道哪里有好看的景,有稀奇好玩的地方。
伸手一指,车夫赶着马就去了,常林的卫队也只得跟上,丝毫不敢抱怨。
到开平的
北笙还以为又是常林发了神经,抬头看见进来的是臊眉耷眼的颜陌。
颜陌进来一句话都不说,先将肩上的包裹往桌上一扔,举起茶壶闷声喝了一大口。
北笙向外看去,晏清和鹿竹也没在门口守着,她将最后一根珠钗簪进发髻,不悦道:“我的房间岂是你一个外男说进就进的。”
颜陌好似没听见北笙抱怨了什么,闷头打开了包裹,将一打银票拍在了桌上,道:“老子费劲辛苦从蜀中和苏州背来的货,路上遇到刑部的人抓贼,误将我抓了,货也被他们敲去了半数,供给宫廷也只赚了这点,亏了我五千两银子!”
“抓贼?抓什么贼?”北笙脑海中
刑部其他人怎会为难一个客商,除非就是任远之那种见利忘义的人。
颜陌双手拢入袖中,重重坐在凳子上,“他们抓什么贼关我屁事!我只要我的货!”
他又转过头来看坐在妆台前的北笙,说:“这事你得管,主意是你给我出的,现在让我亏了钱,这事可不行!”
北笙僵硬道:“让我管?我怎么管?我又不认识刑部的人!”
“你不认识,郎大人总认识吧,他手眼通天,你帮我给他说道说道,好歹让他们将我的货还给我!”
颜陌太阳穴突突跳,一想起此事气血就往脑门上窜,恨不得立即抓住抢他货的人,攮他们几刀子!
这些货他找的可真不容易,苏州是他亲自跑的,往蜀中写信写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