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可能?我玄阳宗的升仙令,怎么会无缘无故坏掉?”
登记修士拿起令牌检查,先扫一眼正面,并未发现任何破损之处,再将令牌翻过来一看,顿时目瞪口呆:“什么?真的坏掉了?”
没错,这令牌确实坏掉了——令牌背面,那浮雕着的烈阳图案中间,赫然印着一枚拇指指印,深达半寸,清晰如刻,几乎穿透了整个令牌。
左右有不少人正关注着这边,要看倪坤这位传说中的大魔头,该怎么通过测试。可他们万万没有想到的是,他的令牌居然是真的坏了。
只不过……
“嘶,以我眼力观之,那指印光洁如新,大小也几乎与倪坤拇指一致……怎么感觉……像是他现捏出来的?”
“不可能的吧?这可是玄阳升仙令,仙家法器来着。我的令牌是一座小火山喷发时,直接从火山口飞出来的,泡在岩浆里都不见一丝破损,怎么可能有人徒手将之破坏?”
“别人不行,可那倪坤是什么人?他可是凶名远扬的魔门圣子,血手人魔,天魔倪坤!”
“此子竟恐怖如斯……唔,还好这里是玄阳宗升仙大会,有这么多仙宗前辈,还有方才那位仙宗大能在,不怕倪坤恼羞成怒凶性大发……”
一干人正小声议论时,倪坤忽然侧过头来,含笑看了他们一眼:“虽然以后大家都是同门,理应相亲相爱,但乱说话我一样是会生气的……”
“……”
明明他笑得温文尔雅,语气也是亲切柔和,可当他视线扫过,所有正议论着的人们,一个个只觉似有一头噬身啖魂的绝世凶虎,正咆哮着向他们迎面扑来,要将他们连皮带骨,连血肉带灵魂吞噬得一干二净。顿时骇得他们踉跄后退,一时冷汗淋漓,噤若寒蝉。
“不,不用怕,有有有……仙宗大能在此,纵是天魔倪坤,也不敢肆意胡来!”
有人强自打气,可说话时,声音抖得跟正在打摆子似的,听上去没有一丝底气,毫无说服力。
“呵呵,这位仁兄说得没错,我倪坤可是大善人来着,当然不会乱来……”
倪坤冲那人露齿一笑,笑容和蔼又亲切,虽然他一不小心释出了一丝“黑虎掏心”的煞气,可那人委实不知好歹,竟然两眼一翻,直接晕了过去。
“啧,胆子这么小,还修什么仙?回老家结婚去吧!”
倪坤鄙视地撇了撇嘴角,又压迫力十足地扫视一周,见再无人敢乱说话,他方才从容诚恳地对登记修士说:“前辈您看,这个令牌上面,有如此深的一个指印,显而易见它确实是坏掉了。”
“……”
登记修士看看令牌,再看看倪坤,喃喃道:
“其实我也觉得……这应该就是你刚才举着令牌时,用大拇指现场捏出来的……你不要以为煞气重吓晕了人,我就会怕了你……”
然而实际上,当倪坤方才一脸儒雅笑容地释出一丝煞气时,连这位登记修士,都心惊胆战了那么一刹那。
在那一刹,他甚至有种直觉,感觉在倪坤与他之间,只隔着一张桌子的极短距离下,倪坤很可能在瞬间就将他这个“道基初期”的修士扑杀!
“简直荒谬,我堂堂道基初期修士,怎会怕一个少年武者?又怎么会被一个少年武者扑杀?”回过神来,登记修士开始极力否定自己的直觉。
“前辈说笑了。”
倪坤也是特别诚恳地说道:“晚辈虽然一身好武功,但毕竟也只是凡俗武者,前辈这样的资深修士怎么会怕我?而我又怎么可能,徒手捏坏玄阳升仙令这等仙家法器?”
“倒也是……玄阳升仙令虽是功能特殊的特种法器,论坚韧程度,远不及炼气境修士的斗战法器,但也绝非凡俗武艺可以破坏。就连普通的炼气境散修,想要弄坏它也不大可能……再说,谁又舍得、谁又敢于,弄坏玄阳升仙令?可是,这指印又是怎么出现的?”
登记修士皱眉看着令牌,心中十分困惑,琢磨着究竟是谁那么大魄力、那么大胆子,居然舍得且敢于破坏玄阳升仙令。
倪坤提醒道:“前辈,既然令牌坏了,那晚辈的资质,不如随便填个‘论外’吧,晚辈并不在乎虚名,因此并不介意楚司南与我并列……”
登记修士不假思索:“那怎么行?那岂不是对你们不负责任?令牌坏了,就另换一面令牌检测呗,反正这儿有很多……”
刚说到这里,他陡然回过神来,惊诧地看着倪坤:
“不是……这不对啊!如果令牌早就坏了,你又是怎么闯过‘迷踪阵’上山来的?如果令牌之前没坏,你过阵上山之后才坏,那你这一面令牌,又是被谁破坏的?你不能因为我们这些修仙的,常年不与世俗接触,就当我们一定不通人情世故,就当我们一定是个傻子啊!”
“看来前辈已经发现了盲点。那么,或许是天妒英才?”
倪坤背负双手,四十五度角仰望苍穹,平淡又略带一丝忧郁地说道:“或许我天资太过卓越,以至于苍天妒我,遂于冥冥之中,以神鬼弄测的手段,弄坏了我的令牌。”
“……我信你才叫神鬼莫测!”登记修士嘴角微微抽搐两下:“你这小子……”
刚说到这里,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