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门的人不敢耽搁,赶紧一边朝旁边使了个眼色,一边恭敬地将人请了进去。
虽然不知道眼前这位到底是什么人,但只看这周身的气质,恭敬些总没有错。
不多时,外面响起一阵凌乱的脚步声,梁妙书几乎老远就看到自家老师正在端坐着,仔细打量大堂墙壁上的挂画。
“老师!”梁妙书的脸上闪过一丝狂喜,声音中带着激动!
自从回到京城,各种事情一直忙乱,她便再也没有万俟谦。
老师到了京城之后,就好似隐身了一般。要不是皇帝连着下了几封密旨给他,恐怕他连皇宫都不会踏足一步。
“您怎么来啦?怎么没有提前说一声?派人送个信给我,学生好去早早去迎您呀!”
万俟谦瞧着她,却是冷哼了一声,傲娇地将头扭向另一边。
“提前告诉你?给你时间编理由,骗我不要来吗?”
这话一出,梁妙书便知道,自家老师这是什么都知道了。
她心虚地嘿嘿一笑,默默走到一边亲自斟了一杯茶。
“真是什么都瞒不过您。老师英明神武!”
“行了!少拍马屁!我问你,贡品花瓶,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可有查出什么头绪?”
话音刚落,张大生和陆修远也赶到了。
“老师!”陆修远虽然也激动,但面对万俟谦,畏惧永远是大于恭敬的。虽然他知道万俟谦的脾性,但就是无法做到如梁妙书一般那么亲熟。
毕竟在澜元镇学习的时候,妙书绝对是属于好学生,而他却是让老师万般头疼的那个。要不是后来妙书一路带着他做这做那,他也不会学到那么多东西,更不会有今天的陆修远。
但万俟谦只是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紧接着站了起来,朝着他身后道:
“管事大人。”
张大生受宠若惊,赶紧一个大步迎了上来!
“不敢不敢,谦老快起来,可是折煞晚辈了。”
说着便赶紧扶着谦老坐下,自己则挑着下首坐了下来。
不等众人开口,万俟谦便说道:
“你们的折子递到的时候,老夫正好在宫里,便都知道了。”
一句简单的话,梁妙书和陆修远倒是没什么反应,张大生心中却泛起了风浪!
陆修远上的折子,只有他们三个人知道,选的时间点也是精挑细选过的。但这个时辰万俟谦竟然会在宫里,在御前,陛下还将奏折给他看了……
张大生心中默默记住,看来京中对万俟谦的猜测和态度,只是他们自己臆测的罢了。万俟谦跟皇家的真实关系,只怕连梁妙书这个关门弟子都不知道。
“贡品花瓶的事情,你们整日只顾着在京中查找,但你们就没想过,凭你们才几个人,能查到什么程度?”
万俟谦这话说得不甚客气,却是实话。
看着眼前三人一脸错愕的神情,万俟谦就知道,这几个人都是技术狂人,最近一定是只忙着修复碎片,无暇顾及其他了。
万俟谦瞥到梁妙书眼下的乌青,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
“我给你们带了一些消息过来。”
说着,便将造办处门口老头得话,详细说了一遍。
原来,老头一直都在造办处门外做些体力活,时间长了,认识了许多造办处的人,有时候也会私下给他一些活计。老头因此得了机会,进过几次造办处的后院。
十年前的一天,老头第一次在后院见到了神秘的扫地僧。工匠们告诉他,这是新来的打更人,也会做一些杂活,只不过好像是个哑巴,因为来了几天了,从来没有说过话。别人跟他说话,他只会点头摇头,问他叫什么名字,多大年纪了,从哪里来……就只会低下头继续扫地。
时间长了,大家也就默认了这个老人的性格,没有人再去跟他说话了。
后面老头又来过几次后院,每一次在干活的空隙,都会悄悄观察着扫地僧,混熟了,还会坐在他旁边,顺手将自己的酒壶递给他,跟他絮叨絮叨自己在干活的时候遇到的事情。
刚开始的时候,扫地僧并不搭理他,只是沉默地坐着,沉默地听着,偶尔抬头看他一眼。递给他的酒壶,也不会伸手去接。但是后面次数多了,或许是老头的热情感动到了扫地僧,有一次在老头叙述有趣的事情的时候,扫地僧竟然蹦出了两句话!
老头这才知道,原来扫地僧是会说话的。
但是老头没有高兴多一会,因为他发现,扫地僧即便说话,说的内容也十分有限。姓甚名谁,年纪几何,从何而来,家住何方……一旦问到这些事情,扫地僧又会立刻垂下眼眸,一言不发,这些问题就像尖刀一样,刺到了他的伤口之上。
直到有一次,老头又来找扫地僧喝酒闲聊的时候,无意间看到扫地僧一个人悄悄从工匠的房间里面溜出来,动作迅捷,身形诡异,精神状态跟平时判若两人,完全不是一个木讷的老头!
而那个时辰,所有的工匠都在前院干活,房间里面根本没有人。
那他去做什么?
老头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打了一个激灵。那一刻他深刻地意识到,也许这个神秘的扫地僧,身份真的没有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