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大生的脸色瞬间一变!
赵齐消失的那一天,他是第一个冲到院子里面的。当时,他看到后院空空如也,一点痕迹也没有,着实奇怪了一阵。
但这奇怪的感觉也只有一瞬间。毕竟赵齐在造办处也有很多年了,对这里的环境再熟悉不过。
但是现在想想,如果扫地僧是他们的人,一个最不起眼的人,在神不知鬼不觉地情况下,掩饰赵齐逃跑,然后再用自己手中的扫把,扫除所有的痕迹。最后又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静静地等着他们的到来……
这一切,都是伪装好的!
张大生不由得从心底里面升起了一股寒意。
如果真的如他猜测的这样,那么事情就……
严重了。
试想一下,一个来路不明的老头,潜伏在造办处里面十年,让所有人都对他不设防,那么他在不知不觉的时候,能做多少事情?获取多少情报?
他多少潜藏在这里的原因到底是什么?
张大生不敢想,只想尽快找到扫地僧问个清楚。
“谦老,多谢你,要不是您及时带给我们这些消息,只怕我们做梦没有想到,事情竟然会有这样的发展……晚辈要先去处理一些事情,妙书,修远,好好陪着谦老叙旧吧。”
万俟谦道了一声“不敢”,却也没有拒绝。在他看来,张大生的做法十分妥当。这本来就是造办处内部的遗留问题,说不定还涉及朝堂之上的权谋争斗……
但不管涉及什么,都应与妙书无关。
是以,张大生前脚刚离开,万俟谦便问起了贡品花瓶的修复进展。
“我怎么不记得,你们在峡关的时候,还研究过这一项高深的技术?”
万俟谦的语气带着一丝探究。
“还是说,又想赖到蓝若泽的身上去?”
陆修远嘿嘿一笑。
“哪能呢……其实吧……我们吧……”
原本编好的理由,在看到万俟谦的眼神的那一刻,瞬间烟消云散。
那表情好像在告诉他:我倒要看看你能编出什么来。
但其实,陆修远也不知道梁妙书到底是什么时候,又是在哪里学会的这个技能。
他只能眼神求助着梁妙书。
“我跟修远,还有明河,早在还没到峡关的时候,就在研究这项技术了。毕竟,也是老师您教授的,不管遇到什么情况,终究要提前预习嘛……”
梁妙书说得逃跑,万俟谦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好看了一些。
“其实,贡品花瓶并不难修复。学生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也不会接下这个差事。”
“因为学生发现,这个花瓶,是云东的贡品!”
什么?!
听到“云东”两个字,万俟谦下意识地皱了一下眉头。
他可是还没有忘记,他们在不久之前,在平洲刚刚平定的那件大事。
“没错。我知道这是云东的贡品的时候,跟老师您的表情一样。”
梁妙书继续道:“这就跟耐人寻味了。老太监把什么东西弄坏了不好,偏偏就是云东的贡品。虽然贡品到了端朝来,便是归端朝所有,但这毕竟代表着云东的脸面。”
“若真的被云东知道,他们千挑万选,又由众多精兵强将护送而来的贡品,被一个太监随意就弄坏了。事后还不事声张,因为怕获罪,又悄悄送到造办处一个名不见经传工匠手中……”
“这件事如果在云东传开,再加上有心人的推波助澜,说不定还真能成为云东动手的借口……”
梁妙书一番话,说的万俟谦心中掀起了巨浪。
他只以为是贡品修复的问题,却不承想,这后面竟然又隐藏着一个巨大的阴谋。
他隐隐感觉到,云东的势力,已经渗透到了端朝的各个领域。若再不彻底清除,必成大患!
“那贡品如今如何了?”
梁妙书微微笑道:“已经修复得差不多了,如果老师再晚几天知道这件事情,说不定得到的就是咱们修补成功的消息了。”
说完,梁妙书盈盈一笑。
“老师,看在学生立了大功的份上,您不生气了吧……”
万俟谦斜着眼镜眼睛,哼了一声,却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带我去看看那贡品。”
修复的事情要严格保密,因此梁妙书没有选择造办处中专门用来修复的房间,而是选择在自己的房间内修复。一来保证绝对的隐秘性,二来也可以不受任何打扰,心无旁骛地进行修复。
当万俟谦踏入房间的时候,首先看到的,便是一个精美的,没有任何裂痕的花瓶。
“这是用来参考的花瓶?看花纹也是云东的物件。”
梁妙书却卖了个关子。
“老师可能看出来,这是从何而来?”
“从形制上来看,还远没有到贡品的程度。釉色的把握并不精巧,胚胎也甚粗糙。”
万俟谦说着,掩饰不住遗憾。
“虽然上色尽量去遮盖这些瑕疵,但是次品终究是次品,是遮不住的。这是你们从哪里买回来的?若想修补,这种层次的,是绝对不达标的。必得选择跟贡品品质相当的物件来才行。若是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