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那光转瞬即逝,取而代之的是慌张和无奈。
“可是其他人……”
“其他人都在等你。老师,修远,还有造办处的其他工匠们,他们听说了你的事情,都对你翘首以盼呢。”
“其他人怎么会知道……”
话说一半,柳明河的声音戛然而止。
这个问题已经没有再问出口的必要了。很明显,梁妙书今天来找她说这一番话,并不是一时兴起,而是早已做好了完全的准备,只等她点头答应。
“好,我答应你。”柳明河终于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就像荀勇一样,她也一直都知道梁妙书的各种事迹。不同的是,从前那些惊心动魄的大事,都是她跟着梁妙书一起经历的,现在她却只能变成一个旁观者。
曾几何时,她羡慕过,也嫉妒过。甚至想过,如果没有梁妙书,这些事情是不是就全部都是她的功绩了。
但是清醒如她,很快就明白了,没有梁妙书的日子,她也能走的很好,只是再也不会经历那些想要做的大事了。此事无关乎心气,她的能力和胆量,都不足以支撑。
在翰林院的这些日子,她像一朵离开水的鲜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枯萎下去,渐渐变成了一个在众人的白眼和挑衅中艰难度日的平凡女人。曾经那些想要做的事情,那些梦想和胆量,在日复一日的心计中,被消磨地一干二净。
反观梁妙书,却始终像个太阳。
柳明河收回思绪。
“翰林院这边,我需要几天的时间收一下尾,同时也需要跟父亲有个交代。”
说起自己那个家,柳明河只觉得一阵反胃。一方面她实在看不上父亲和依附柳家那些人的所作所为。另一方面,她又无法对自己和柳家做一个彻底的切割。
因为,自己的母亲,还陷在那个大宅院里面。
“只要你肯来,其他的事情都交给我。明河,我需要你尽快恢复。”
梁妙书语重心长,倒不是她想得多,只是这一次见到柳明河,实在让她有些担心。她不明白这翰林院到底是一个怎样吃人的地方,竟然能将一个好好的姑娘,揉搓成这个样子。
“总之,你就等我的好消息吧!好好收拾一下,三天之后,必有旨意下来。”
说完,也不管柳明河还在发愣,自顾自地笑着离开了。
当柳明河再反应过来的时候,梁妙书早已不见了踪影。再回头看了看这个房间,她突然有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终于,可以离开这里,去做自己真正想做的事情了。
……
梁府。
贝容筠在小花厅里面一边忙活着上菜,另一边还不忘吩咐:
“快去看看小姐回来没有。这都什么时辰了,从古连清走个来回也该到家了。”
一旁的管家默默擦了擦额头上面的虚汗。心想您要是淡定一点,说不定小姐早就回来了。
“啊对了!管家!”贝容筠好像突然想到什么事情一样,管家的心被叫得直突突,隐隐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去看看老爷今儿是怎么回事。小姐没回来是有正事,他又是去哪里混了,全都给我叫回来。”
“是……”管家再次擦了擦额头上面的汗。敢这么骂老爷的,恐怕只有夫人了……
“小姐回来了!”
管家正想着如何应对,不想外面就传来了救命的声音,他赶紧小跑着迎接了出来,一见梁妙书,先是愣了一下,随后赶紧道:
“小祖宗,您可回来了。先去趟饭厅吧,夫人眼巴巴地等着呐~”
梁妙书早知道是这样的场景,当下也不慌张。
“是,我知道了,这就过去。”
但刚一抬脚,迎面就见到贝容筠已经迎了出来。
“妙妙!”一声声嘶力竭的声音传了过来,梁妙书刚要跨出去的步子,瞬间有了一种想要退回来的冲动。
“让为娘的好想啊!”贝容筠一个箭步冲过来,便将梁妙书抱在了怀里。
“快让娘看看。瘦了,也黑了。”说着说着,眼圈慢慢红了起来,“都怪你父亲,当初你们被贬过去,连句话都不说。但是你也别怪你父亲,陛下圣旨已下,他也是无可奈何。想来陛下和你父亲的心思,你这么懂事,应该都是明白他们的……”
“只是古连清那地方,终究还是伤了你,差点把你卷到战争里面去……妙妙啊……你可听话吧……这一次回来,千万不要再参与什么危险的事情了,你要是有什么事情,娘可经受不住啊!”
梁妙书赶紧打断了自家娘亲的碎碎念。
“娘~我这不是都好好的嘛……当初你们同意我去澜元镇,为的就是为端朝出一份力嘛……如今女儿有能力做事,您该高兴才是。古连清一行,女儿自觉受益良多,您就不要再抱怨了……”
贝容筠看着懂事乖巧的女儿,心中生了无限感慨,正要再说什么,抬眼却见到梁瀚海迈着大步子走了过来。
“明知道今天女儿回来,你还回来的这么晚?”贝容筠就差耳提面命了,“说,到底去哪鬼混了?别跟我说什么进宫了,皇后娘娘都跟我说了,陛下知道咱们家的情况,下朝之后有事都是直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