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夏带胖哥到康乐坊时,天已经完全黑了,整条街上所有灯笼都点上了,灯火通明,繁华一片。
她站到康乐坊门口时,还期待大国舅高忱会忘了她这个不起眼的小人物,那曾想,还没站定,就有仆人迎上前,“是沈小娘子吧?”
明明穿着少年装,却叫小娘子,主人什么德性,仆人比谁都清楚,不动声色,引人进了坊间。
到达大厅时,胖哥被拦下来,“这位哥儿要去后台候着。”
不能呆在沈初夏身边,胖哥显得焦燥不安,她连忙掏出一把糖给他,“不要怕胖哥。”转身指向高楼看台,“我就在上面看你,等会要加油哟。”
胖哥还是显得不安。
沈初夏心里难受死了,抓住他双手,“放心,我就在上面看着你。”
得到她安抚,胖哥显得平静了很多,“看我,一定要看我。”
“好,记住,就像上次那样,狠狠的扑倒对手就好,知道吗?”
“嗯。”胖哥跟孩子似的点头保证。
看他被人领走,沈初夏无来由的想哭,怎么就惹上大国舅了呢?
跟仆人到了四楼,仆人让她站在角落等,就不见了人影。
沈初夏悄悄移到能看到相扑台的位置,目光寻找胖哥,却一直看不到人。
随着夜晚来临,康乐坊越来越热闹,四楼看台渐渐坐满人,只余两个主位还空着,沈初夏明白,这是大小国舅的位置。
看来今天晚上,又是这两个无聊家伙斗法,结果引得他们这些无辜小民受牵连。
果然,没一会儿,大小国舅在前拥后护中压轴出场,随着他们二人到来还有其他人,一看发型、服饰,这不就是后世影视作品中经常出现的岛国人嘛。
相扑虽由古代某朝传入岛国,可是岛国人把它当国粹,练到了超越天朝人的程度。
今天晚上不会让胖哥与他们比吧?没一会儿,沈初夏的猜测得到了证实。
大国舅高忱朝她招手。
沈初夏不得不站到他身边,“民女见过国舅爷。”
高忱直指不远处,“看到了吧,倭国浪人,非常擅长相扑,今天晚上我跟他们赌金万两,要是输了,你与那胖子就是我的奴隶。”
他说的轻巧之极。
沈初夏听得窝火之极,面上忍着,“国舅爷,那可是倭人,你与他们比赛,已经不仅仅是赌钱这么简单,你还代表了大魏朝脸面,你居然敢用胖哥三脚猫的功夫去赌他们?先不说损失一万两银子,你这是让大魏朝丢脸,你知道吗?”
“放肆。”高忱贴身侍卫拔刀架到沈初夏脖子上。
小国舅刚要凑热闹,被高忱制止。
他阴柔的脸上皮笑肉不笑:“哟,还懂这个。”
沈初夏迎刀而立,“国舅爷,不管你想对我和胖哥怎么样,但是今天晚上,请你以一个大魏朝人身份与对方对奕,不要丢了我们大魏朝的脸面。”
高忱连皮笑都没了,一脸阴沉。
侍卫刀向纵深砍下去。
小国舅嘻嘻一笑,“这丫头说的好像有几份道理哈。”他示意侍卫拿开刀。
侍卫见大国舅没有阻上,退到一旁。
沈初夏两腿一软,要跌倒,被人伸手拉住。
一看是大国舅,伸手就推开。
不识好歹的东西,大国舅非要伸手拉她。
她非朝后面躲。
随从、侍卫,先到的京中纨绔子弟,个个吓得朝角落站,就连小国舅刘卫显都讪讪的摸鼻子,不知怎么劝。
要说大魏朝有什么人不能惹,第一当然是摄政王季翀,让他不高兴,眼不眨就杀人;第二,就是大国舅高忱了,他仗着老子是太师,有从龙之功,也是杀人不眨眼,可是他杀人,跟猫捉老鼠一样先玩猎物,玩得半死才下手。
最近四年,由于季翀大权在握,他收敛了很多,可是仍旧是个让人听到名字就心惊胆颤的人物。
沈初夏倔强的不让他扶,一直退,退到后幕墙。
高忱狭长丹凤眼细细长长,盯着她。
她不让眼里的泪水留下,倔强的抬起下额,一副任你刮杀,老子绝不从的样子。
高忱恨不得伸手捏碎她的下巴,手都抬起来了。
“#@*……”倭国人等不及,叽里嘎啦,不知说什么。
他转身,随从翻译马上上前,“爷,他们问什么时候开始?”
高忱踱步走向主位,好像忘了有沈初夏这么个人。
“告诉他们马上开始。”
“是,爷。”
#@*……两国翻译一顿叽里嘎啦,相扑比赛开始了。
沈初夏偷偷擦去眼泪,站在角落悄悄观察场上,一直盯着每个上场的相扑选手,一直没见胖哥上场。
难道大国舅听了她的话,没意气用事?这也不是意气用事之时,那刚才大国舅什么意思?想了一圈也没想明白。
突然,整个看台哑雀无声。
沈初夏醒过神,不知什么时候,她已经悄悄挪到前台来了,一看下面,大魏朝选手正被倭国选手死死的压在身下。
她突然挥手叫道,“打他,你能的,你可以的……”
台上台下,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