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翀先是一愣,秒懂属下意思,伸手就抽出一支笔砸过去,“滚——”
苏觉松缩头转身就逃,边逃边说,“殿下,属下目前只发现沈小娘子这一个弱点——好美色,别的属下也想不出,要不你试试?”
“想死是吧!”季翀笑骂。
沈初夏会没有弱点?不,对于季翀来说,她到处都是弱点,比如关在大理寺的爹沈锦霖,比如沈元两家人,随便那一个都是她的致命弱点。
苏觉松不知道?他当然知道,美人计不过是个说辞罢了,难得殿下喜欢一个小娘子,作为属于为何不给殿下制造机会呢?
君子向来成人之美。
沈初夏并不知道,她已经被‘君子’算计,每天晚上坐在烧烤边上,不管元韶安他们有多忙,她只管托腮看人来人往,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
这一天晚上,州桥上全无行人路过,空荡荡的,摆摊做小生意的都纳闷发生了什么事?身穿一袭绯红锦袍的大国舅出现在州桥上。
原来是贵人降临清场。沈初夏入乡随俗,与众人一起给高大国舅行礼。
高忱,在外嚣张跋扈时人称大国舅;在西署为他老爹看门户时人称高少卿,在老太师府,又被叫做世子爷。
一人多重身份,玩世不恭嚣张跋扈是他,奸猾狠辣、通晓时务也是他,承手握重权父亲的宠信,弄权贪利无所不为。
红袍曳地,缓缓而行,看他一副纨绔子弟的模样,但事实证明,他确实是一个极为厉害的人物,与季翀对峙四年,二人难分胜负。
为了救爹沈锦霖,为了夺回俞老板的铺子,沈初夏做了很多功课,光从老憨佗那里听来的就数不胜数,更不要说她在赎周绮云、推储良俊过程中的亲身历经了。
既然他是权谋高手,为何让沈初夏轻易赎了周绮云、推了储良俊?无非就两个字——轻敌,他没把沈初夏当回事。
高忱站在烧烤摊前,“怎么卖?”一双细长丹凤眼明明带着笑意。
笑意却让人心生恐惧,元韶安不安的望了眼大表妹。
“有钱不赚?”笑意里藏刀。
元韶安吓得手一抖,铁签子落到铁丝网上,迸出火光。
“找死。”高忱身边打手一拥而上,转眼之间,烧烤摊子被砸了个稀巴烂,烤得半熟的五花肉飞溅一地,一片狼藉。
沈小宝等人吓得躲到了沈初夏身后。
元韶安挺起胸,牙咬得格滋响,握紧的拳头眼看就要冲出去。
沈初夏上前,把他拉到身后,与大国舅面对面。
“不知国舅爷大驾光临,民女沈初夏怠慢了,多有得罪,还请国舅爷放过吾等小民。”沈初夏像男人一般拱手行礼。
一身粗布衩裙都掩不住清丽跌秀的容颜,高挂的灯笼洒出的光线落到她胜雪的面庞上,浮起一层极不真实的朦胧光晕,如幻似仙。
高忱看着她,似笑非笑。
季翀一介武夫,只知猛打实干,打击对手十分,自伤八分,在他高家父子手里讨不到好处,要不是他姓季,要不是大魏朝的军权都在他手里,大魏朝改姓了也未偿不可。
整个州桥寂静的只听到桥下流水的声音,高手与高手对决的最高境界,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
骚包大国舅不开口。
沈初夏当然也不会开口。
任由晚风从桥上吹过。
“初夏……初夏……”一声娇俏女声打破了四月夜晚的寂静。
糟了,她怎么来了。
沈初夏头疼之极。
大国舅勾嘴一笑,“帮沈小娘子收拾干净。”
“是,爷。”
转眼之间,一片狼藉全无,州桥桥面变得干干净净,好像什么事也没发生过。
“夏儿……”元韶安气的嗓子都哑了。
沈初夏轻声道,“你们先回去。”
“那你呢?”
“我把姝然带回去。”
“太危险。”元韶安又急又慌,沈初夏所做的事,绝大部分都是由他们亲自打听的,没有人比他们更了解阴狠手辣的大国舅,简直就是阴人杀人不眨眼的魔头。
“初夏……”明明跑得气喘吁吁,张姝然到他们面前时,双手放在面前,笑盈盈的微低头,跟淑女一样端庄温婉。
“张小娘子……”
“民……民女见过国……国舅爷……”她面红耳赤的给他行礼,声柔面俏。
“张小娘子找沈小娘子有事?”
“没……哦哦……有……有事,就是路过……”心上人跟她说话,还不止一句,张姝然激动的脸如血泼。
“哦,原来是路过,那真是巧,我来找沈小娘子,你也来,咱们还真是有缘……”这男人连声音都带桃花,浑身上下散发出的每一丝气息都明明白白写满了‘老子就是不明意图’,一股骚包味儿。
老天爷,沈初夏双眼朝天,她就不相信这厮没看出张姝然是特意过来偶遇他的,左一句又一句把人调戏成什么样了。
她恨不得一脚把他踢到河里喂鱼,人渣。
撩得差不多了,大国舅高忱才对沈初夏道,“丰元酒楼今天推出了几道时令小菜,挺适合你们小娘子家的,沈小娘子赏个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