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连几天,沈初夏早进晚出枕花楼,古色古香的古代风月楼所有角落都被她找遍了,还是没有任何发现。
老憨佗说:“也许最危险的地方并不是最安全的。”
站在天台,除了皇宫比这里高,枕花楼是京城最高建筑,极目远眺,一览无余。
“那你觉得高家父子会从哪里运走赃款?”
他摇头,“我要是能知道,仇早就报了。”
沈初夏轻笑,“也是。”
四月初,初夏已至,京城街道树木茂盛,走累的行人避在下面躲避阳光休息,生活气息浓郁。
“这里找不到,你打算怎么办?”人找不到,金银财宝也找不到,老憨急了,没心情看风景。
他急燥的模样惹得沈初夏转头,“青氏的消息打听的怎么样了?”
老憨佗摇头,“好像是从什么地方拐卖过来的,查不出具体的来处。”
这个说辞跟沈初夏在家里打听到的差不多,青氏自己也是这样的讲的,可是她与沈锦霖在暗地里的互动,让沈初夏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她十三岁才被婴府买进府里,十三岁之前,无论是卖身契的记录,或是本人的记忆,绝对不会模糊。”
竟让人查不到,那么只有一种可能,她以前的生活痕迹被人为的抹去了。
这抹的人是谁呢?沈初夏猜测各种可能,目光随意落在枕花楼里的风景带上。
真不亏是高忱的产业,花园、亭台楼榭、荷池、假山……跟公园一样,什么风景都有,甚至小榭不远处的假山竟跟缩小微型的瀑布一样,水哗哗往下流,飞溅出的水花,在太阳光的映照下,像一个个明珠一般。
等等,沈初夏仔细想了想,“佗叔,假山上的水天天流,还是今天才开始流?”
老憨佗也注意到这个细节,“前几天没听到水声……”
为了报仇,宋晏山神经近于衰弱,对于各种声音非常敏感,思忖一会,他非常肯定的说,“前几天肯定没有水。”
沈安初夏寻找一个能观假山全貌的角度又看了一遍,小‘瀑布’冲泻而下,像是花果山的水帘洞。
水帘洞?
她蹬蹬跑下楼,跑到有‘瀑布’的假山前,是几块大石头堆砌而成的假山,假山坡顶还颇平坦,水不知从什么地方引过来垂落。
“我上去看看。”沈初夏绕了大半圈才找到台阶,提着裙子爬上了假山,她瞬着水流淌的方向一路找过去,没一会便发现水不见了。
不会吧,难道有魔术?
沈初夏不信邪,从消失的水柱寻起。
大街上,老杨和儿子各挑着一担瓷瓶,准备到瓦市里卖,回京看母亲的卢祁又遇到他们,老杨儿子放下担子追上他行礼。
“卢大人——”
杨家父子是昨天下午过的闸,过闸时,刚巧遇到卢祁视查护船工,昨天有人,卢祁没多言,今天,他朝周围看了看,没人才敢开口,小声问,“去年高家父子从衡南运回京城的生辰纲是不是通过你的船进的京?”
杨家儿子脸瞬间涨红,“卢……卢大人你别胡说……”
卢祁感慨:“别怕,事情已经过去了,没人会治你们罪,现在高氏已经落马,我就是确认一下到底是不是?”
每个人的关注点不一样,杨家儿子双眼一亮,“真不治?”
卢祁点头,“没错。”
实际上,去年他把杨家船的怪异告诉沈初夏后,便没在管了,也不是他能管的,他不知道摄政王知不知道此事,有没有查过杨家。此刻,他就想求证这事。
杨家父了互视一眼,还是不敢说的模样。
“只要你们不是高氏……”
老杨头马上打断卢大人的话:“我们当然不是大贪官的人,他就是利用我儿子孙子威胁我,不得以被他们藏了东西带进了京城。”
果然如此。
最近一段时间,沈小娘子找过他几回了,隐隐的向他打听高氏一党赃款的下落,河道便于运输,是长途跋涉运银的首选。
“上次高氏的生辰纲是藏在……”
“我家瓷瓶里。”老杨叹道,“整整一船哪。”那时,他很希望摄政王或是什么大官能抓住高家的贪银,可惜的很,后来有悄悄打听过,高氏生辰纲之事最后不了了之。
卢祁明白了,下意识看向他们担子里的瓷瓶:“要是……”
老杨摆摆手,“我们带着瓷瓶进京,出去船上啥也不没,没办法藏银子,不可能再让我们带。”
出与入是不同的,到也是,卢祁笑笑,“你们这是准备去……”
“瓦市。”
“哦,那你们忙吧。”
卢祁是官,民与官闲话,肯定是让官先行。
卢祁故意走快,然后觉得差不多才转头看了眼父子的二人的背影,轻轻摇摇头,赶紧回家。
还没小跑几步,有人叫他,“卢探花——”
他转头,“张榜眼,这么巧?”
卢祁与张斐然二人居然碰上了。
“你家巷子就在这附近,我家不管是铺子还是宅子也在这一带,你说遇上的机率高不高?”
“也是。”
“回来看老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