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垂在身侧的手悄然握紧,心中有了些紧张。
“温姑娘?”
今日温久并未过多打扮,只是往脸上扑了点粉,头上的钗环也是选了最朴素的两支。
新裁制的冬衣还未送到,身上也是过了时的款式,又是受伤初愈,脸色也不算好看。
她有些懊悔今日为何不让半夏替自己好好打扮一番.
“陈陈大人。”温久微微点了点头,却在不经意间看见了陈恕腰间的玉佩,精致小巧,有点眼熟,似乎是女子的样式。
陈恕顺着温久的视线看到了腰间的玉佩,下意识垂下袖子遮挡了一下,又问道:“温姑娘怎会在此?”
温久见他如此紧张那块玉佩,心里有了一丝异样。
那玉佩,分明是个女子之物,难道是陈淼之物?
还是说陈恕…有喜欢的人
“温姑娘?”陈恕见她沉默不语,又重复了一遍。
“她想要吃这煎饼,我们就买了一些。”温久抬起头赶紧回答道。
“姑娘,您的十张煎饼。”小贩的声音不合时宜地从后面传来。
“十张?”陈母似乎有些震惊,这煎饼可不小呢。
温久一脸尴尬,咬了咬下唇指了指姜瑶溪说:“她吃的多。”
四下无言
温久默默转头看了眼姜瑶溪:“.”
使了个眼色,师姐应该能理解吧?
姜瑶溪难以置信地看着温久:“.”
师妹没事吧?
“是!我爱吃。”没有姜瑶溪打不了的配合。
陈母似是反应过来了一般,“原来姑娘与阿恕认识,刚刚幸好这位姑娘伸手扶了我一把,不然这一跤下去,娘估计又有几天不爽快了。”
“娘,你没事吧。”陈恕微微皱起眉头,这天寒地冻的,上了年纪的人磕着碰着都是受罪。
“没事没事,这不好好的嘛。”陈母笑道。
“多谢温姑娘。”陈恕这才拱手行礼,眉目间已看不出什么情绪。
“别站在门口了,进去坐坐吧。”陈母以为温久只是寻常人家的姑娘,又不太懂京中一些礼节,只是想尽主人家的待客之道罢了。
“不用了,温姑娘应不太方便。”想到昨日母亲在自己房中说的话,陈恕狠心拒绝道。
温久抬起头触到了陈恕略微清冷的目光,心下有些委屈。
她自是知道与礼不合,但眼前之人似乎没有半分挽留的意思。
她心里有些疑惑,不知陈恕反应为何如此冷淡。
明明之前还如此认真的和自己说没与别人议亲,怎么转眼就不认人了。
“是,我们要回去了。”温久垂下眼眸,强忍下心头的不适:“打扰大人了。”
陈恕手指微微一颤,克制住心头的冲动,只说了声:“我送姑娘出去。”
“不必了大人,我自己回去便好,你照顾伯母吧。”
姜瑶溪还站在巷子口等着自己,若是有什么话想说想问,怕是也不方便。
“嗯。”陈恕点了点头,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眼眸。
离开巷子后,温久便不如刚出门那般开心了。
“你喜欢那人。”姜瑶溪定定地望着她。
饶是她混迹江湖再久,来京中这么些日子,也知道京中这些官宦人家所谓的“尊卑有序”“门当户对”了。
那人倒是个拎得清的,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他是生怕自己逾矩了。
温久这次没有否认,只是偏过头看着姜瑶溪笑了笑。
“你这见了他,又是高兴又是不高兴,任谁都看得出来了。”
“喜欢又如何,正如师姐所见,他对我无意。”温久低下头,眼眶有点发热。
她本不是个爱哭的人,哪怕当年被师傅关在思过崖面壁反省,四周都是隐隐鬼火,她都未曾落下一滴眼泪。
可如今却是觉得心里酸涩,十分委屈。
“小九,喜欢就去争取,争取过了也就没有遗憾了,不必如此患得患失。”
姜瑶溪虽没有喜欢的人,但所谓旁观者清就是这样吧。
“且不说陈恕是否知道你喜欢他,你现在身上还有与陆世子的婚约,正常人都不会去招惹你吧。”
她一把揽过温久的肩,“走!今日师姐就带着你去京中最好的酒楼!随你吃个够!”
温久惊讶地抬眸:“你是如何知道这京中最好的酒楼是何处?”
“刚卖煎饼的说的。”姜瑶溪朝着温久挤眉弄眼,没个正形,倒是将温久逗笑了。
“快来看看啊快来看看!祖传的手艺,上好的皮影!”
两人正逛着,突然见不远处的小摊围着不少人。
“皮影?原来京城也有人爱看皮影戏。”姜瑶溪睁大了眼睛,又往那边看了几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