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温久再次躺回到自己的床上时,已经是三更天了。
想来该解决的事情都解决的差不多了,原是在陈恕离京之时自己也想回了青云山。
可刘悦还在继续飞扬跋扈,自己岂能甘心离开?
这是人性,她承认自己的睚眦必报。
现在刘府声名狼藉,刘悦再也不能随意刁难别人,自己也是时候该离开京城了。
温久又起身在院子里站了一会儿。
不知这世间所有的人是不是都一样,抬头便能看到这一轮月亮。
那陈恕也能看到吧。
她轻轻叹了口气回到房中,似乎也没有什么可以收拾。
她来来回回就这么几件衣服,这段时间在家待的久了一些,温母帮她做了不少衣服。
可是青云山上是穿不了这些官家小姐的衣服,他们日日要练功。
越耐脏越轻便的衣服,于他们来讲就是越好的衣服。
她随手丢了两件在包袱里,再加上那件斗篷就应该差不多了。
明日去樊阁再带一些糕点,上次姜瑶溪吃完便念念不忘,每次寄信都会让她记得带。
说起来好久没收到师姐的信了。
不过回去这件事情,还是需和师傅知会一声,若是一声不吭地跑了回去,保不齐要被他臭骂一顿。
她拿起信笺埋头苦写,一气呵成不过八个字:许久未见师父和师兄们,甚至想念,吾将归来。
温久这才安心躺回到床上,等师傅回信一到,马上动身。
一觉醒来,又是一个难得的好天气。
屋外隐隐约约传来紫苏的声音,似乎在使唤院里的洒扫丫鬟。
随后声音便小了下去,温久坐起身,按照惯例发呆片刻。
紫苏见里面有了动静,在门口轻轻敲了敲:“夫人唤姑娘过去一起用早饭。”
姑娘这几日心情终于好了些,今早过去和老爷夫人用饭可莫要再发生争执了。
温久应了声好,正好与爹爹和娘亲告个别。
他们自然想让自己留在京中,而且与陆叙的婚事迟早要定下来。
从他们平日看自己的眼神就可以看出,迫在眉睫了。
但她不着急,以现在她和陆叙的交情,想必一年之期到了之后,陆叙定会履行承诺将婚约解了。
爹爹既不用去圣上面前痛哭流涕,贬低自己,自己亦不用一哭二闹三上吊,为难爹爹。
厅里,温母正吩咐下人再去将汤再拿起热一热,许是还不够烫。
见温久来了忙笑着说道:“九儿来啦,这鸡汤你最为喜欢,娘让他们再热一热,喝进去才舒服。”
“谢谢娘亲。”陈恕那件事情之后,温久总觉得自己认识的爹爹与娘亲似乎并不像自己想象中那般。
她一直以为他们不受世俗束缚,不会如那些迂腐之人一般。
可是她错了,许是自己在青云山待了太久,又或许是自己根本就不了解他们。
爹爹为人臣子,在朝堂上的每一步都是走得惊心动魄,连自己在皇上面前的一句失言都会遭来圣上对爹爹的猜忌。
娘亲出身名门世家,她比寻常人更加注重门当户对,这在她心中甚至不可动摇。
他们对自己的宠爱自是无话可说,但所有的爱都伴随着束缚。
爱若没有底线,那伴随而来的束缚也是,牵绊也是。
若是自己不想如此,唯一可以做的就是离开此处。
“怎么脸色这么差?昨夜可是没睡好?”
温母看着自家女儿的眼睛下面青黑一片,不免有些担心地问道。
不是没睡好,是睡太晚了。
“有一点吧。”温久揉了揉眼睛,有些不敢看温母。
若是他们知道自己半夜潜进太子府,非打死自己不可。
“昨夜不知谁家在放烟火,阵仗如此之大,连皇上都知道了,可就是查不出是谁在燃放。”
温久默默地低下头扒拉着碗里的饭。
这本就是一个符咒丢到了空中,又岂能找到燃放的地方呢
更何况若是被你们抓到,自己还能在此处好好吃饭么?
“爹爹,娘亲,我想回青云山。”
趁着二人还没说话的间隙,温久赶紧见缝插针。
“我近日总是半夜惊醒,想着可能是离开青云山久了,又被魇上了,想回青云山闭关一段时日。”
温母的动作明显慢了,她放下碗筷看向温久:“九儿可是还在记恨娘亲?”
温久喝汤的手一顿,她以为她的理由找的够好了。
“怎么会,娘亲都是为我好。”
是为自己好,但就是不顾自己的意愿。
“九儿,若是你想去找陈恕,为父劝你死了这条心,为父既有办法保他,就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