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却和妙筠想象的不太一样,她刚见到符蠡,还未等把九曲莲拿出来,他就发了很大的脾气,围绕的点是,她只留下一封书信,就消失了一个多月,他派了很多人找她都没找到,急得快疯掉了。
符蠡的眉头紧蹙,嘴唇紧抿,狭长的眼尾下垂,显得很是冷厉,妙筠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了,她歪了歪头,仿佛不太明白,认真地说道:“可是我有自己的事要做。”
符蠡一怔,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情绪冷静了许多,看向妙筠的眼神里满是歉意:“我知道,对不起,阿筠,是我太着急了,我只是担心,你一个人外出,要是出了什么事怎么办?”
“你也没在信中说自己要去哪里,我真的太担心了。”
“抱歉,对你发脾气了,我只是……一想到你会独自面对危险,就感到害怕,下次不要这样了好不好?”
“我都是为了你好,你想外出的时候就告诉我,我派人保护你。”
符蠡牵起妙筠的手,温声承诺道:“发脾气是我的错,原谅我好吗?我发誓,以后绝对不会再犯了。”
妙筠无意识地退后了一步,有些茫然地看着眼前的恋人,她的脑子很混乱,心里却有一道不容忽视地声音在告诉她,不对,这是不对的,不管她做没做错,都有权利自由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察觉到她的抗拒,符蠡狭长的眼眸一沉,他放轻声音,微笑道:“天色晚了,你一路奔波也辛苦了,我让侍女先带你去休息好吗?你之前不是说想吃东来阁的糖霜玉蜂儿吗?今晚好好休息,明日我带你去吃。”
……
房间里,烛光昏暗,将妙筠窈窕的身影印在了墙面上,单薄又模糊。
她盘腿坐在床上,发髻散乱地半垂在脑后,脸色有些发白,垂眸盯着血肉模糊的脚心,长长的睫毛在眼睑处投下一片沉思的阴影。
妙筠第一次认识到爱情,是在她阿姐妙蝉和姐夫云溯的身上。
他们初成亲时,青丘上下都说,云溯是个占有欲极强的疯子,必不可能和妙蝉长久下去,但在成亲的前一天,妙筠曾偶然看见了一幕。
庭院里,云溯单膝跪在妙蝉面前,仰着脸,一脸认真,一字一句地告诉她,他嘴笨不怎么会说,但他会用一辈子来证明对她的爱。
而之后的百年,妙筠作为妹妹,清楚且近距离地见证了他们的爱情,别人口中占有欲强的疯子云溯,一直爱护、尊重着妙蝉,真心对她好,为了他们的未来全力以赴。
自然,妙蝉也平等地给予了他同样的爱意,很明显的、能够让人感受到的、浓烈又绵长的爱意。
妙筠很羡慕,也很想要体验这种爱。
她喜欢符蠡,和他在一起的感觉也很好,所以她愿意付出,像是阿姐和姐夫之间互相付出一样。
阿姐说过,付出真心没有错,真心对一个人好也没有错,如果对方回馈了同样的真心,那固然可喜,如果没有,那也没什么好伤心的,不要自我怀疑,也不要自我否定,就当是从彼此的人生中路过了。
想着符蠡今天说的那些话,妙筠后仰着躺到了软和的床褥上。
虽然有些不知所措,但她能察觉到他的控制欲,他以爱为名,想掌控她的踪迹和行动,在一定程度对她有着绝对的了解和控制。
妙筠翻了个身抱住被子,感受着脚心传来的阵阵疼痛,心脏有些抽痛。
一夜未眠,仔细考虑了一晚上后,她本来想去和符蠡摊开了谈一下,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却出现在了她的房门外。
符蠡的妹妹,阿芸。
不,确切来说,是青梅竹马的妹妹,洛芸。
洛芸站在妙筠面前,她容色秀丽,一双漂亮的桃花眼更是给五官增色了不少,乌发如云,编成发辫后在脑后挽成了发髻,不饰珠翠,只簪了几朵精致又素雅的绒花,着一身素净的藕粉色罗裙,像是一枝亭亭玉立的菡萏。
她比妙筠矮了半个头,微仰着脸打量她,笑意下暗藏着汹涌的妒意、不屑和危机感。
“果然和我长得有几分像。”洛芸掩唇轻笑一声,看着自己染红的豆蔻,用一种天真又嘲讽的语气说道:“看来你就是蠡哥哥找来替我去和亲的人了。”
看着眼前这双和自己有七分相似的眼睛,妙筠罕见地有些失语了。
“阿芸!”这时,符蠡的声音在长廊上响起,他大步走过来,一把扣住了洛芸的手腕,语气严肃地质问道:“你不好好休息,到这里来做什么?”
“符蠡。”妙筠紧紧地盯着符蠡,一字一句地问道:“替她和亲是什么意思?”
万千思绪纷至沓来,混乱得几乎捋不清楚。
比如,自第一次相遇开始,他就经常用一种温柔又复杂的眼神看她的眼睛,夸它漂亮,生得极好。
比如,就算她说更喜欢红色,他还是会尝试着送她藕粉色的衣裙,笑着说这个颜色更适合她。
比如,他得知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