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过两天,端午节就快到了。
走在街上时,姜柚能够切身地感受到节日的氛围。
每家每户的门前屋后都提前挂上了艾草和菖蒲,整条街都是绿茫茫的一片,犹如贴上了一道灵符,可以驱蚊除虫,驱灾辟邪。
保宁堂内用雄黄和艾草泡了酒,用烧花的小酒瓶装上,特地赠送给老主顾以及当日来看病的病人。
端午节前一天,曹老先生送了姜柚两瓶雄黄酒,还用包皮纸给她装了些苍术、白芷和艾叶,此物可于室内焚烧驱虫。
他捋了一把胡须,笑着说道:“明日过节,学徒就不用来了。”
端午是传统节日,向来非常热闹,还有采莲和划龙船之类的大型节目。
每当过节的时候,曹老先生都会让其他人出去尽情玩耍,自己留在保宁堂中坐诊,按照他的话来说就是,他年轻时已经都体验过了,出去玩的机会就留给年轻人吧。
姜柚笑着接过东西,问道:“那明日我来给您送些粽子吧,您喜欢吃什么馅的?”
“不用管我这个老头子,你们自去玩吧。”曹老先生颇为潇洒地摆了摆手,指着她身后说道:“长生来接你,回去吧。”
“对了。”他又捋了一把胡须,好奇地问道:“这两日怎么不见二爷来了?”
姜柚看着这个藏不住八卦表情的小老头,耸了耸肩,淡定地说道:“许是有什么事吧,我也不太清楚,毕竟二爷可是个大忙人。”
那日从戏园子回去以后,闻霆就开始躲着她,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样,整日早出晚归,连个人影都看不到,却还是安排了长生接送她。
姜柚就静静地看着,她也挺好奇他想做什么的,不过大概能想象到他心里有多纠结,毕竟两人的关系摆在这里。
傅文启被教训的事并没有掀起什么波澜,傅家人动不了闻霆,更何况还是他自己先口出狂言,犯了错事。
他被打的事并没有传开,只听说他身上的红斑更重了,痒得厉害,频繁地抓挠之下,伤口甚至有些溃烂了。
大家都在传他是不是得了什么病,别说一般地方了,连烟花柳巷都不敢接待他。
傅文启这两天正在疯狂地看大夫,但却一点好转都没有,许多大夫都对此表示束手无策。
大家又在传他得了医不好的绝症,要命不久矣了。
姜柚倒是不着急,反正傅文启这个情况,除了她以外没人能治。
而且闻霆限他三日内登门道歉,等端午节过后,他应该会上闻家来,有事到时候再说,这两天就让他先提心吊胆地痛苦着吧。
主要也是近来姜柚有要事要做,明日端午节,也是闻家开祠堂的日子,闻钦一靠近那里就难受,到时候她得找机会去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端倪。
那天有事耽搁,回去晚了,她刚一进闻家,就看见了一个委屈巴巴的哭包。
闻钦跟个孩子一样,毫不掩饰自己的情绪,开心就笑,难过就哭,一团脆弱的黑雾猫猫贴在姜柚的脖颈上,边缘时不时呈抖动的波浪状,留下一片湿漉漉的感觉。
姜柚:“……”阿弥陀佛,我有罪,看着他哭唧唧的样子,我觉得好兴奋啊!
她强忍住兴奋的笑,耐心地哄了许久,闻钦这才又生龙活虎起来。
不过闻霆避着姜柚,其中就数闻钦最高兴了,他本能地从闻霆身上感觉到了争宠的危机。
端午节当日。
姜柚刚从床上坐起来,就看见床头放着一枝石榴花。
端午的习俗,佩戴香包或者百索子,儿童戴老虎帽、穿老虎肚兜,女子则戴老虎花,石榴花或者艾叶。
闻家的深宅后院中种了许多株石榴树,昨日小桃兴致勃勃地去摘石榴花,却只摘回了几枝勉强算好的。
听她说,近日多雨水,时不时就会下一场雨,导致石榴花被雨水打得蔫儿了,都开得有些无精打采的模样。
几乎每一朵花都有些小瑕疵,有的开的太过了,有的花瓣皱皱的,有的则看不到花蕊等等。
而眼前这一枝石榴花却开得极好。
浓绿的枝叶间点缀着几朵绽放得正好得石榴花,色浓若绛,色深如血,赤红似火,花瓣层层叠叠,似彤云翻飞,似裙裾翩跹,隐约还能看见中间一点金蕊朝阳。
其间还点缀着几点圆滚滚的晨露,看样子刚从枝头折下来不久。
姜柚看向趴在旁边的白雾猫猫,见他一副无精打采的模样,伸手戳了戳,温声问道:“小满,这是你摘的吗?”
那时听杜氏叫闻钦的小名,她觉得实在是太可爱了,第一次叫的时候,整只白雾猫猫都僵住了,直挺挺地从她的肩上掉下来,同手同脚地在桌面上来回踱步。
居然如此亲昵地叫他的小名!
姜柚差点没笑出声,这顺拐的模样看起来跟闻霆一个样。
闻钦在她的指尖蹭了蹭,点了点头。他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