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紘一看王大娘子如此不给面子,也很是窘迫,嘴角发抽,差点儿没维持住脸上的假笑!
徐文辉可不管盛紘的脸色是否难看,自顾自的接着说道:
“表叔,表婶,恕小子直言,无论如何,以妾氏管家终归是大大的不妥,
小子虽然不算见多识广,但是也见过不少世家大族,从未有过妾氏管家的先例,
以妾室管家,此非助长了妾室的野心,倘若此妾室因此有了和主母争锋的心思,
下人们也跟着见风使舵,那主母的威严何在,以后又如何统管全家!
就是此妾室的子女也未尝不会生出和嫡子嫡女争抢的心思,遗祸绵延!
所以以妾管家此乃乱家之相!还望表叔表婶三思!拨乱反正!此诚伯晟肺腑之言!”
什么乱家之相,这岂不是说我盛紘是败家之君?
盛紘闻言脸上的笑意再也维持不住,成了猪肝色,他堂堂的一州通判,盛家的主君,何时受过这番的奚落,要不是眼前的徐文辉乃是侯府的继承人,他恨不得一拳头砸过去!
王若弗却和盛紘的表现迥然不同,
她早就受够了盛紘宠妾灭妻的日子,不知道憋屈了多少年,一听徐文辉当着面就这么直言不讳,
听那是满脸红光激动异常,直觉徐文辉这番话真乃金玉良言,听了之后浑身通泰,
真恨不得把徐文辉当场供奉起来,日日参拜,
真真是她王若弗眼里的活菩萨,就是会说话,
于是也不管盛紘那吃人的眼神,嘴巴一咧直接兴奋的笑道:
“哎呀,不愧是侯府的小侯爷,辉儿你说的可真是真知灼见啊!
我这……我这一听那都觉豁然开朗!你说你要早些来我家做客多好啊!”说完瞟了盛紘一眼,故意用揶揄语气说道:
“我是听的如梦初醒,茅塞顿开,就怕某人听不明白!”
“伱……”盛紘被气得差点儿站起来,强压住心里的不快,撇了撇嘴角,强笑道:
“本就该是如此,原来不过是大娘子忙不过来而已!也不是一直让妾室管家,临时而已临时而已!”
徐文辉自然看出来盛紘是强压住脾气的,不过也不以为意,接着说道:
“表叔也莫怪侄儿多话,我听说表叔这次礼部考核为优,有很大的可能高升,
但是官场凶险,难保不会有人眼红此事,倘若有人因此参表叔一个治家不严,宠妾灭妻之罪,那岂非竹篮打水一场空?”
盛紘听徐文辉这么说也是一惊,然后仔细一想就是后怕不已,
治家不严,宠妾灭妻,其实倒不是什么多大的罪状,平时也并无大碍,顶多可能就是风评不好而已,
但是如果是升迁的关键时刻被人参这么一笔,那就很容易坏事,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家你都管不好,你还能做官治国?
何况他高升的那个职位可不是完全没人惦记的,想到多年的谋划差点儿因为疏忽毁于一旦,
盛紘也顾不得生气,立刻站起来给徐文辉作揖,
“贤侄这话真是当头棒喝!令叔茅塞顿开!先前还有自私之念,叔真是无地自容!”
旁边的王若弗见状眼睛都看的直了,她哪里见过盛紘被奚落挖苦之后还要道谢的,
这简直就是她梦寐以求的生活啊!
盛紘既然都这样了,徐文辉自然也见好就收,毕竟以后还要到盛府求学,完全闹不好了也不妥当,于是赶紧站起来上前一步扶住盛紘不让他把礼给行下去,
“表叔客气了,都是自家人,何须如此,真是折煞侄儿了!”
关系到仕途盛紘是一刻也等不下去,生怕马上就被人参奏,于是也不再和徐文辉客套,
往门口走了两步迫不及待的对着外面大声喊道:
“东荣,东荣哪里去了?”看到东荣进来行礼,就立刻迫不及待的吩咐道:
“你快去,去林栖阁把管家的对牌拿过来!”
东荣显然没想到盛紘会这么吩咐,以为自己听错了,立刻吃惊的抬起头来,迟疑道:
“拿……拿对牌?”
东荣是他的心腹,所以盛紘倒也没多想,立刻又焦急的吩咐道:
“不错,是拿对牌,你赶紧过去,就说是我吩咐的!”
徐文辉这时候想起来春香说过这个东荣好像和林噙霜来往挺密切的,就看着东荣插话道:
“怎么,莫非你觉得主君收回一个妾室的管家对牌有什么不妥当?”
王若弗一听立刻怀疑的看向东荣,莫非东荣这小子暗中投靠了林噙霜那个贱人?
就是盛紘闻言也微微有些侧目重新打量这个心腹,
东荣只感觉一股寒气从尾巴锥窜到脑袋上,立刻扑通一声重重的跪倒在地,
“小人不是这个意思,只是主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