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南昭淡淡瞥了一眼他，哼笑道：“说实话，狐媚子还是看人的。”
“老子都整出那么恶心的表情了，还不够？”
“原来你还知道恶心啊？”
贺璟初：“？”
车窗外的灯光掠过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从贺璟初的角度看，他整个人都像被镀了层淡银色。
他鸦羽般的浓睫又垂了下来，“去一趟医院。”
司机师傅殷切地应了声。
“你不都好了吗？”贺璟初不解，他现在已经累成狗了，只想回家躺尸。
谢南昭身上的枪伤已经开始愈合了，腿上的石膏还需要两个星期才能拆除。
而且这大半夜的，去医院能干什么？
“有事。”谢南昭长长叹了口气，这疲倦的模样像是不愿再多说一个字。
“行，秘密是吧？！谁稀罕知道似的。”之前他突然对程念慈态度转变，贺璟初还以为他失忆了，错把程念慈当京姩。
后来才知道他对母亲当年的死一直耿耿于怀，而突破点还偏偏就在程氏一家身上。
……
车停在医院门口旁边，贺璟初不放心想跟着下去的，却被谢南昭无情拒绝了。
他并没有往医院去，而是坐着轮椅去了众多商铺的街道上去。
现在已经快深夜了，很多店铺都关门了，就只有几家二十四小时便利店和药店开着。
谢南昭的身影逐渐融入黑暗之中，直至彻底不见。
犹豫了一会儿的贺璟初，还是决定下车跟着去看看，嘴里嘀咕着：“这神神秘秘的，该不会背着我们去见谁吧……”
按着刚刚谢南昭的方向，贺璟初走着走着来到了一个十字路口，他挠着头在原地徘徊不前。
夜里的街道很静，静得连一点小动静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咣当”一声，易拉罐滚落在地上的声音。
他循声看向十字路口的左边，不远处还有一家便利店，门牌上的灯光还亮着。
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走了一段距离后，贺璟初的步伐忽然停了下来，他错愕地看着垃圾桶旁的人，困倦的感觉也随之消散。
酥麻的电流蹿过他的四肢百骸。
在名利场上叱咤风云不可一世的男人，此刻竟在昏暗的环境下翻垃圾桶，任是谁听到都不会相信的程度。
而谢南昭全然没有注意到贺璟初的出现，找到那盒淡绿色包装的烟后，他又弯下腰去把洒出来的垃圾丢回垃圾桶里。
收拾干净后，他用自己昂贵的衣袖仔细擦着那盒烟，像是找到了什么价格不菲的宝物一样。
贺璟初没再继续看下去，无声无息地走了回去。
回到车上后，他双手交叉在身前。
蓦然间，车厢里响起他无奈的笑声，摇着头感叹道：“三兄弟有两个为爱翻垃圾，真服气了。”
过了好一会儿，才看到谢南昭回来。
他脸色没有任何异常，上车后就闭眼养神了。
如果是他的衣袖处湿润，贺璟初都要怀疑是不是自己看错了。
“回家吧。”
……
接下来的时间，京姩一直泡在公司的练习室里，她总是会忘了时间，每次都需要楼忱打电话提醒她下班。
期间第一次阶段性考试，京姩的乐器演奏考核不合格，楼忱惩罚的方式不算很难，就是让她开直播唱歌，但是打赏要到五千块钱为止。
为此京姩很不理解，为什么顾听颂的是一千块钱，她就要五千块钱。
楼忱说例外签约的当然要比选拔上来的要严格点，要不然不就亏了吗？
虽然她的话很尖锐刺耳，但却在理。
白天她要在公司各种课程学习，她只能下班回家后才能开直播唱歌。
洗完澡的京姩还没来得及擦干头发，就忙着捣鼓怎么开直播。
她坐在房间沙发上，因为头发还没擦干，发尾往下滴着水珠，水珠滴落在她白色的真丝睡裙上，逐渐积成一片湿润。
左边肩膀处都湿透了，可她浑然不觉，注意力都集中在手机上。
房门被敲响了，京姩转头看过去。
房门被楼忱推开，小声说：“你直播已经打开了，我看你额头都看了一分钟了。”
说完她就把门轻轻关上了。
京姩恍然醒悟，把手机立在茶几上，上面的在线人数只有两个人。
疯狂点赞的是楼忱，另一个好像是刚注册的，昵称还是‘用户123456’，头像也是原始头像。
虽然就两个人看，京姩还是抱起旁边的吉他，笑靥如花般自我介绍：“大家晚上好！欢迎大家来到我的唱歌直播间，有什么想听的可以打在公屏上，我会看到的。”
其实楼忱罚她直播唱歌也并不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