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这一刻,仿佛分不清了主次。
她怔怔地望着沈江离,始终不敢置信:“说你有证据吗?”
“很巧,那家酒吧正好是陆家的产业,如果能调取监控,一定还能看见。陆云岚跟你不是好友关系吗,只要你能找到她一切的真相,就会水落石出。”
沈禾鱼觉得浑身发冷。
从小和自己一起生活,外表人畜无害的妹妹,竟然是最后将自己推入深渊的黑手。
“该说的我已经都说完了,信不信由你,你走吧。”
沈江离忽然下了逐客,令沈禾鱼最后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也没有再继续多问,转身离开了,只是走出病房到外面的走廊里看着那空无一人的狭长走廊,她的心忽然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跌入了谷底。
她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出那栋大楼的,到了绿化带的园里,找到一个长长的长凳,坐下摸出手机,犹豫着要不要联系裴宴斯。
实际上,她一直都很清醒地明白,这件事一直都是裴宴斯所主导,甚至是他最先得到消息,他在暗中为自己调查了这么久,难道会真的一点都不清楚吗?
他当然很清楚,沈凡双遇害的这件事背后究竟都有着什么,更清楚陆家的产业里一定会有监控和证据,可是他什么都没有对自己说。
他一直在隐瞒,可到了现在,却会让自己来见沈江离,他的居心到底何在?
沈禾鱼百思不得其解。
在她还纠结着要不要联系裴宴斯时,她的视线里忽然传入一道黑色的影子,她抬起头去,就见裴宴斯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的面前,他低着头,居高临下地望着她,眼神有些冷漠。
“什么时候出来的,为什么不回去?”他开口就是冰冷地质问,语气也不太好听。可也似乎没有要抓她回去的意思,他只是冷冷的看了她一眼,随后坐在了她的身边。
她不解地望着他的侧脸。
他的容颜几乎堪称完美,俊俏得人神共愤,让人找不出半点的瑕疵,只是他做的事却总是这样让她觉得讨厌。
见他在自己身边,她也不再扭捏,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
“你查了这么久,必定已经知道我妹妹遇害背后的真相,是因为她自己品行不端,遭人报复,我知道这并不是他们伤害她的理由,可这些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裴宴斯侧过头去,沉着眸子看她。
阳光落在他的眼底,却并没有在他眼里映照出多少柔和。
半晌之后,他才冷冷地开口说:“我如果告诉你,你会信吗?”
沈禾鱼愣了一下,没想到他会把问题抛回来给自己,她说:“你都不说,怎么知道我不会相信?”
裴宴斯冷笑出声,声音里有几分嘲讽,不知是在嘲笑她,还是在嘲笑他自己。
“上一次我记得我对你说过,在大学校园时,沈凡双曾顶替过你的身份来到我身边,可是当时的你并不相信,不是吗?”
“那跟这件事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裴宴斯残忍地说:“我只是说她顶替你的身份,你都不愿意相信,何况是说她的私生活并不检点,品行并不端正,若是告诉你这些,你怕不是要跳起来跟我叫板?”
“更不要说,你会相信。”
裴宴斯说到最后,语气里的那一股嘲讽愈发明显,“就是因为知道你不信,所以只能让沈江离来告诉你这件事。”
沈禾鱼如遭雷击。
果然,沈江离是与这件事有关的,虽然是间接凶手,可这也足够让她相信他的话是真的。
裴宴斯觉得有些可笑,事实上,他也讥讽地笑出了声望着沈禾鱼说:“我们这么多年的夫妻,你不愿意相信,却愿意相信一个伤害过你的坏人。”
“说实话,做出这样决定的时候,我心里很挫败。”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沈禾鱼转过头去看着他。
日光笼罩着他,他的身形高大而挺拔,像山间的青松,只是此时,却看不出半点朝气蓬勃的模样。
他气质颓靡。
沈禾鱼说:“那你应该反思,为什么我不相信你。”
“我做的还不够好,我知道,”裴宴斯倒是没有跟她争辩这个,有错他就认,“只是我最近对你的付出,你又给过我机会吗?”
沈禾鱼被他问话堵住。
她的确没有给过他任何机会,不管她做什么,自己从来都是直接否定。
裴宴斯看着她的表情,又有什么不明白的。
他也不再纠结这件已经过去很久的事,他拉过沈禾鱼的手,包裹在自己的掌心,宠溺地摩挲着说道:“回家吧。”
天已经快要黑了。
他想带着她回家。
只是那最后一句话,他并没有机会说出来,也没有胆量。
沈禾鱼却摇了摇头,把自己的手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