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晃,整个马车翻了过来,那些个酒桶也从马车上滚落,躲在酒桶里的几个昊人一阵天旋地转……
几声巨响后,他们所在的酒桶被撞得四分五裂,眼前总算是一片明亮。
雪还在落着,风也还在呼啸。
周围一片狼藉,到处是酒桶的碎片,还有翻车后被撞得七零八落的板车。
五个昊人全都狼狈不堪,有的额头、手肘被撞伤,有的头发凌乱地披散下来,有的被磕掉一颗牙……
“碧查玟,你……你怎么样?”
其中一个鹰钩鼻的昊人激动地喊了起来。
其他几个昊人这才注意到碧查玟被压在了一块巨石下,嘴角呕出一口鲜血,他的身下也都是血,急速地染红了下方的一大片积雪,触目惊心。
看他的出血量,很显然,他可谓性命垂危了……或者说,他已经没救了。
其中一个昊人略带几分不忍地说道:“老哥,你再忍忍,我们把石头搬开……”
“不,不用了。”压在岩石下的碧查玟不过说了三个字,就又呕出了一口鲜血,口齿之间鲜血淋漓,“我……我已经不行了……你们……快走!”
“快去和也拉会和!”
“得得得……”
后方的马蹄声逼近,越来越响亮,那些追兵快要来了。
鹰钩鼻等昊人彼此看了看,他们现在没有兵器,而且被关在牢里几天体虚身弱,根本就不可能和锦衣卫正面对决。
鹰钩鼻咬牙道:“我们走!”
五个人赶紧离开了,躲入旁边的一片阴森森的树林中。
寒风带来大片大片的雪花,像是发狂似的把树木吹得咯吱作响,让逃亡中的五个昊人透不过气来,也说不出话来。
他们能做的就是不断地往前跑,往前跑,往前跑。
然而,后方的追兵太难缠了,偶尔他们以为借着地形的掩饰甩掉他们了,可再过一段时间时间,他们又会再次出现在后方,像狗皮膏药似的甩也甩不掉。
他们不敢有一刻的停歇,拼尽全力地往前跑着。
不知何时,上方那灰蓝色的天空变了色,那天空渐渐地变得越来越深,沉得似乎压在他们头上似的。
等到天黑下来时,鹰钩鼻气喘吁吁地停了下来,对着同行人道:“我们……歇一会儿……应该是甩掉了。”
后方一片浓浓的墨黑色,茫茫大雪让周围的可见度变低,周围静悄悄的。
除了他们的喘息声,没有任何声音。
其他人也望着来时的方向侧耳听了一会儿,确信没有追兵的响动也放下了心。
鹰钩鼻稍稍地缓过劲来,想说他们得尽快和也拉会和,话还未出口,另一个昊人惊叫了一声:“那边好像有人来了!”
说着,他抬手指向了西方树林外的一条小道。
鹰钩鼻第一反应是怀疑锦衣卫追上来了,再一想又觉得方向不对。锦衣卫应该在后面,可是西边这几人却是从前面来的。
“先躲起来!”
鹰钩鼻一声令下,他们几人小心地躲在几棵大树以及岩石后,隐藏着身形。
渐渐地,从西而来的三人越来越近,三人皆是骑马,为首的是一个穿着青色衣袍的中年男子,他虽然穿着大齐的服饰,可是鹰钩鼻等五个昊人一眼就认出了对方是昊人,而且还是他们的熟人。
“也拉!”
鹰钩鼻对着来人惊喜地喊了出来。
既然是自己人,鹰钩鼻他们也就不躲了,急忙冲出了树林,对着来人招手。
也拉三人见有人拦路也是一惊,拉住了缰绳。
三匹马突然停下,喷了几下粗气。
“普申,你……你们几个怎么会在这里?!”骑在棕马上的也拉震惊地看着眼前这狼狈的五人。
也拉也知道普申五人被五城兵马司拿下的事,安达曼郡王让他赶回京城的原因也是为了这件事,但是,普申他们怎么从五城兵马司跑出来了?
看他们狼狈且带伤的样子,就知道他们十有八九是逃出来的,而且逃得很艰难。
“快,你们先喝点水,我这里还有些干粮。”
也拉赶紧亲自给普申他们递水囊,又分了一些干粮给他们,想着等他们缓口气再细说。
然而,意外突临。
“嗖嗖嗖!”
一阵阵破空声夹杂着风声以及枝叶的摇曳声骤然响起,无数乱箭密密麻麻地从小道另一边的树林中激射而来,箭如雨下,杀气凛然地撕破夜风。
“小心,有埋伏!”也拉面色大变地喊道。
话音未落,也拉身后的一个昊人被一箭射中了头颅,箭尖从他耳中射入,一举贯穿头颅,鲜血和脑浆飞溅出来。
那个昊人还没搞清楚怎么回事,就这么僵直着身体徐徐从马上倒了下去,双目圆睁,眼白上布满了血丝,死不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