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
脸色惨白、虚弱的普申紧接着道:“锦衣卫,是锦衣卫追来了,他们一路在追杀我们!”
“嗖嗖嗖!”
更多的羽箭射来,漫天的箭矢将他们笼罩其中。
一股浓重的血腥味在夜风中弥漫开来,伴着人的哀嚎声、闷哼声、坠马声,凄厉绝望。
“呼呼呼!”
寒风更猛烈了,大雪亦然,把那些凄厉的声音吞没在风雪之中。
大雪下了一夜,就又停了。
次日,雪霁天晴,梅香四溢,已是冬猎的第五天了。
一早,一封来自京城的飞鸽传书送到了顾玦手中。
想着楚千尘一直盼着这件事的进展,顾玦看完了这封飞鸽穿书,就绕到殿后去找楚千尘。
经过一夜的大雪,外面已经是一片雪白的世界,瓦楞上、树枝上、墙墩上、地面上厚厚的积雪被阳光反射,晶莹明亮,银装素裹。
顾玦径直地朝庭院西北边的一小片红梅林走去。
一簇簇红梅堆砌在苍遒的树枝上,花朵小巧,如雕似琢,在寒风中幽幽绽放,愈是风欺雪压,梅花就开得愈是娇艳,那馥郁清冽的梅香随风而来……
林中,身披一件大红色镶白色貂毛斗篷的少女正在专心致志地拿着一支羊毫笔扫梅花上的白雪,一下又一下,小心翼翼地把雪扫入她手上的一个小瓮中。
微风徐徐拂过,满树红梅在簌簌摇曳,偶尔落下几片零落的花瓣。
顾玦缓步朝她走去,纵然他特意放轻了脚步,但是短靴踩在松软的雪地上还是发出“嘎吱嘎吱”的细微声响。
楚千尘听到了声响,立刻停下手,转身朝他看来,嫣然一笑。
“王爷,”楚千尘捧着小瓮,对他挥了挥手,“我快扫好雪了,待会我用雪水煮茶给你吃。”
雪后金灿灿的阳光温柔地轻抚上她的脸庞,给她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晕。
少女肤如凝脂,唇若点樱,乌黑的瞳孔中似有星光流转,巧笑倩兮,连后方娇艳的红梅也黯然失色。
花下看美人,动人心弦。
顾玦微微地笑,耳边响起楚千尘一早说的话:“雪停了,我得赶紧去梅林扫雪,新雪融的水带有梅花的清香,不仅可以煎茶,还可以煮粥,解热止渴。”
这小丫头很好养,但讲究起来又很讲究。
吃穿住行上,皆是如此。
比如他们戴的鹿皮手套,前两天摘野蕈回来后,她说这鹿皮手套皮质不够柔软,套口稍长,戴着活动不便,打算把鹿皮手套改良一下,这两天不仅量了他手的尺寸,还画了好几张新手套的图纸,说是要给他先做一副手套看看。
“不冷吗?”顾玦很快走到了楚千尘的身边,见她十根纤长玉手指冻得有些发红,不禁微微蹙眉。
楚千尘:“冷!”
琥珀十分会看眼色地接过了楚千尘手里的小瓮和羊毫笔,然后往后退了一步,又一步。
顾玦把楚千尘冰冷的手指握在他的双掌之中,给她捂手。
楚千尘觉得自己的手太冷,怕冻着顾玦,正要挣扎,就听顾玦道:“我刚刚收到京城的飞鸽传书了……”
“怎么说?”楚千尘眼睛一亮,一下子就被转移了注意力。
所以,她终于可以听到“下回分解”了吗?!
顾玦眸底含笑,把楚千尘的手藏在他宽大的袖中,漫不经心地接着道:“昨天一早,关押在五城兵马司的五个昊人就被陆思骥奉皇命带走了,可在押回北镇抚司的路上,被另一伙昊人劫走了。”
楚千尘乐不可支地轻笑出声。
她可以想象陆思骥现在肯定是焦头烂额,这一次锦衣卫的面子可丢光了!
陆思骥怎么也不会想到出手劫囚的是乌诃迦楼的人。
南昊先帝虽死,但是乌诃迦楼作为南昊的大皇子,手上本就有些人脉和暗线。
这些人只听命于乌诃迦楼,且藏于暗处,不为人知。
他们手持阿达曼的令牌,伪装成乌诃度罗潜伏在京中的暗桩,在那种混乱紧迫的情况下,足以获取那五个昊人的信任。
而等到适当的时候,再由宸王府的人把锦衣卫引到了西城门,再恰好让躲在酒桶中的那五个昊人听到锦衣卫的声音,他们自然会对之后被“锦衣卫追杀”的事深信不疑。
一切进行的顺理成章。
顾玦见她笑得愉快,不动声色地拉着她的手往回走,继续说道:“昨晚,他们就和也拉在路上会和了,又遭到了伏击,只有一个叫普申的昊人从山坡上滚了下去,侥幸逃脱。”
昨夜追杀那五个昊人的追兵是顾玦派出去的,他们是故意引导那五个昊人去和也拉会和,也是故意在伏击后放走了普申这一个活口,就是要让对方认定是锦衣卫在追杀他们昊人,并且赶尽杀绝。
顾玦如往常般言简意赅,三言两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