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沾染上一粒泥土。
难道…裴以迈连这个都帮她清理了?薛千书抓着被子蒙住脸,尴尬。
就算很熟悉,但之前这类肢体接触并不多,裴以迈那样严谨的人居然帮…她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客厅传来碗筷的声响打断脑子里的难堪,她翻开被子下床,轻着动作打开房门走出去。
餐桌上摆着粥和鸡蛋面包,都是些清淡早餐,一旁还有一杯冒着热气的姜茶,再旁边是一只百达翡丽。
而它的拥有者正背对餐桌清理灶台,脱去黑大衣,高领毛衣合身到将裴以迈肩宽腰窄的优势体现得淋漓尽致。
光是背影都透漏着矜贵和有条不紊,怎么敢想裴以迈给她洗脚的,薛千书抠着墙壁不知道要不要过去,厨房传来一声问候。
“醒了?”裴以迈如往常一样随意开口,抽了两张纸擦手才转身,像是早就知道她在那边一样。
“呃…是…”她迅速站好笑了笑,硬着头皮走向餐桌,“这些都是你弄的啊?”
“买的,家里没有鸡蛋和面包了。”裴以迈若无其事说,好像昨晚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走到她旁边,“先洗漱,然后把姜茶喝了。”
“噢噢。”总算找到离开的理由,她恨不得跑着去。
转身中途余光扫向门口处摆着的银色细高跟又停了,她突然觉得,人心都是肉做的,怎么有的人就能那样狠呢。
大概是裴以迈感受到她目光去处,看了看那边望向她。
她朝裴以迈挤出一个笑容让他放心,便去往洗手间。
薛裴两家联姻是注定的,她要跟裴承尘结婚也是注定的,可昨晚的场景还历历在目,她怎么乐意?一时间真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没曾想到了这一刻她最在意的居然是裴承尘干净与否,薛千书自嘲,当初的白月光磨了她好几年,还以为已经将她的耐力磨没了,居然还是会心痛。
想起研究生时期余恋和她说过的话:“你以为裴承尘是爱惜你才不碰你的吗?男人都一个样罢了,知道一定是他的就没兴趣了,反正你也跑不了。”
她还曾为此和余恋据理力争过,问她你见过裴承尘跟谁亲热吗就这么推断他。
现在想起来甚至脸颊发烫。
按下牙膏塞进嘴里,下一秒胃里犯恶心愣是干呕了两声,憋得她眼眶涨红,眼泪稀疏落下两颗。
干脆扔掉牙刷,打开淋浴,闭上眼睛,冲洗一下杂乱的思绪。
等她换上居家服,揉着半干的头发回到客厅,那杯姜茶依旧冒着热气,好像她就走了几秒钟那样。
裴以迈坐在客厅,见她出现便起身,拿起沙发的大衣摆到手腕处,转向她轻声问:“下午去哪?”
“书城这周装修,应该要去看看,或者找薛忆,把我的猫抢回来。”她答。
薛忆,她那19岁活泼好动的妹妹,就读于南城舞蹈学院,每次她一出差就去宠物店偷偷拐跑她的猫。
薛千书坐到餐桌边,“你怎么不吃?”
这么多,一盘没动。
“吃过了。”裴以迈从客厅走出来,去往玄关,“下午我去接你。”
“没事,律所应该挺忙的,我自己可以。”她拿起姜茶想了想又低头补充:“以迈…昨晚我们看见的…先不要说出去。”
说出去,联姻不会退,她还得跟着裴承尘丢人。
裴以迈坐在沙发凳上,换回一尘不染的漆皮鞋,没有回话。
“以迈。”
她放下杯子,语气带了请求的意味,听得他心头一紧。
“嗯。”他压着声音回应,起身开门又停下,背对着她叮嘱一句:“姜茶在灶台上,出门前再喝一杯。”转身离开。
客厅空旷,热闹的只有她眼前的餐桌,各类菜品都还热乎,就是没什么胃口,薛千书喝了一杯姜茶再咽下几口青菜粥,随便披了一件羽绒外套就出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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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质诚律师事务所,办公室在南城最繁华CBD内最大办公楼36层一整层。
从进入大楼开始便划分了西装革履的世界,每个人路过,地板都发出金钱的声音。
裴以迈走出电梯,右转,自动门打开,迎面便是他带的新实习生林钰稚嫩但焦躁的面孔。
“裴律师,委托人说对方公司突然反悔,”她一边小跑跟上裴以迈的步伐,一边解释情况,语气急得颤抖:“他们执意要起诉,而且明天就要离开南城,我们…”
“给你的资料看了吗?”裴以迈提起左手扫一眼,才刚下午两点。
“看了。”林钰点头说。
“约一下对方律师,”裴以迈停在办公室前面,“下午五点前任何时间,南城内任何地点。”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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