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送上巴掌当见面礼。
“喂,太傅都走了你怎么还在这里坐着?”十几岁的少年头顶着零星的落雪,扒在窗框处露出半张脸,像刚从雪里钻出来的狐狸,故意压着声音说。
柳遥若不是听到了萧朔的声音,此刻那停在半空中的手应该是拍在了窗外那人的脸上,可就是因为如此,他半抬着手臂不上不下尴尬地。
脑子里有些混乱,感情这位是来劝他逃学的。
萧朔不知自己将柳遥吓到,看着柳遥举起的手,问了一句:“你这是干吗?打算打我?”
“……”
柳遥默然,伸手关上了窗。
算他有自知之明。
也就是从那之后,柳遥见到萧朔频率日益增多,不过每次那位都是躲在窗户外瞧他,挨了多少白眼也如没事人一样,哪怕是被窗棂印了一脸的印子,也是风雨无阻,完全感觉不到脸上的疼痛。
就算是被太傅在外面因逃学抓了个正好,站在屋子里罚站,那也是乐在其中,丝毫不在意他那些弟弟的冷嘲热讽,脸皮厚得堪比城墙。
而平日里柳遥去藏书阁看个书,也能遇见那躺在书堆上睡觉的某人,对着阳光好不惬意。
远看是风度翩翩的少年郎勤学苦读,近了瞧,那位手里拿着的,却是坊间卖得正火的话本子。
柳遥感觉,他好像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而且还整日里阴魂不散……
“子卿,藏书阁里闷,要不要同我一起去打马球!”萧朔扛着马球杆子在柳遥面前晃了几圈,见柳遥没什么反应继续道:“蔡时裴可说了,你骑术功夫不错,又是老侯爷亲传,不如让我开开眼。”
柳遥将替小太监写好的家书折好,递给了在旁候着的人,小太监连声道谢,对着萧朔和柳遥就是几个响头:“多谢世子和大殿下,多谢世子和大殿下。”
看着跑出藏书阁的小太监,萧朔生了疑问:“你每日功课那么多还有工夫给别人写家书?若你空闲不如连我的那份也写了!”
耍无赖,是萧朔的强项。
“殿下连功课都不做的人,若是我替你写,太傅岂不是生疑。”柳遥重新铺好纸张,这次落笔却笔锋轻柔,在纸上勾勒出山势连绵。
“你怎么又画上画了!”萧朔拉柳遥出去打马球的计划落空,索性撇了马球杆子坐在一旁看了起来:“你这画的是什么?”
“殿下不是要去打马球吗?怎么又坐下了,十殿下还在外面等着,一会儿要是闹着过来找你,这藏书阁可消停不了。”柳遥说的是实话,十皇子萧昊是个混世魔王尽人皆知,尤其是喜欢黏着自己的大皇兄。
“不去,你不去,我去着也没意思。”不知道他从哪里摸了册话本子,翻身上了窗,靠在那里翻开书也不看,将书扣在脸上:“今日阳光正好,小憩一会儿也是不错。”
春风掠过,吹起的是少年人垂下的衣摆发丝,窗外鸟啼鸣叫吵着树影斑驳摇晃。
日子过得很快,转眼就到了这盛京最热闹的月份。
柳遥除了课业的时候在国监,平日里都是躲在藏书阁,这里冬暖夏凉,对于他来说一直是个好去处。要是没有萧朔来烦他的话,他可能会更加的舒心。
“最近皇子们都忙着准备大朝会,六殿下倒是往藏书阁跑得勤。”柳遥翻看着古籍,对于来人倒也不用去猜。
“难道大皇兄来得,我就来不得?”那人抱怨。
说话的是六皇子萧祁,是这宫闱难得的清闲人,大概是这位六皇子信奉佛法的缘故。不争不抢的他,是这皇宫里为数不多可以和柳遥好好说话的人。而两人都是国安寺住持方丈的俗家弟子,可这位拜师却晚了几年,按照顺序还要叫柳遥一声“小师兄”。
这藏书阁每日除了萧朔没完没了地来烦他,就剩个萧祁总要来和柳遥探讨佛法。
对此,柳遥也是无奈,虽然他三岁开始便住在国安寺,可也只是个挂名的俗家弟子。
就连住持方丈都多次对着他摇头感叹,说他注定是红尘中人,抛不开俗事羁绊。
因此便也不指望他这个每年带着万两香火钱来的“金贵”弟子参悟出什么,只是放任柳遥在寺里闲逛,乐意了就抄点佛经,不乐意就是把国安寺拆了也无妨。
但是面对萧祁,柳遥还是不得不撑着面子地往下聊,谁让他挂着的是国安寺住持方丈的脸面,再混账也只能是偷着混账。
“奇怪,今日大皇兄怎么没来?”萧祁找个空当的地方坐好,四下张望:“往日不都是在这里窝着睡觉吗?就连父皇都叫不动他。”
柳遥拿好几本书,拂去上面的灰尘,又在胳膊上打了几下,确定干净了才翻开,对萧祁的话也没多在意,只是敷衍道:“还有几天就要大朝会,如今正是要紧的时候,大殿下刚被礼部的人叫走,怎么,同为皇子六殿下不用去?”
萧祁被柳遥折腾起来的灰尘呛得够呛,拿手捂着鼻子和嘴,闷闷道:“皇子又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