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当真看好那人吗?”昆莫看着校武场,越看越觉得那突厥人赢,是个十拿九稳的事情。
刚刚试弓,别看那人块头大,手指却异常灵活,臂膀更是有力,百发百中之余,那箭箭都有破石之力,看得无人不叹一声好箭法。反观应战的大皇子萧朔,牵着马已经在场上溜了两圈,其间还同一旁的世家小姐聊了一会儿,优哉悠哉地。
“不看好。”
三个字,柳遥说得真心实意。
“那你还押,他要是输了,我岂不是亏大发了。”昆莫起身,有些后悔刚刚才跟风的壮举,踱着步子,思考如何将腰牌拿回来。
一直不言不语的蔡时裴,光是听着俩人的对话,都觉得柳遥不是人,而且这二王子是不是太大条了些。
那腰牌象征月氏皇室,光是拿着便可在月氏国任何地方随意出入。这哪里是亏大了,简直就是得不偿失。
但他不能让这位王子发现自己被耍,安慰道:“若是大殿下赢了,王子赚的不是更多!”
当然这并不能起到啥安慰作用,毕竟就连他自己都在心疼刚送出去的三十两银子。那可是他全部家底,不知道攒了多久才攒出来的。
老太傅管得严,平日零用钱都是克扣着给。他可以说是世家公子里最穷的一个。
昆莫对这话半信半疑,柳遥被蔡时裴在背后怼了一下,手不稳,糕点掉在地上滚了两圈,还没来得及可惜,就看蔡时裴不停地给自己使眼色。
眼睛里写满了:你惹的,你还不去哄!
柳遥不得已,点头附和起来:“是啊~”
拖着的长音,倒更像是可惜刚还没进嘴,就掉到地上的糕点。
昆莫被柳遥的前后反差弄得糊里糊涂。还是蔡时裴以比试马上开始为理由,将人硬生生按在了座位上,生怕这位月氏国王子反应过来什么。
校武场上,萧朔身着紫绣袍,长发高束,黑色抹额在前,少有地收了笑容。
远远看去,倒是好一位春风得意的少年郎。
任谁都很难想象,平日里,这位是个哪里摔了就哪里睡的主。
牵绳上场之际,有人跑到萧朔身边,附耳说了些什么。
就见他扬唇勾笑,纵身上马。
“看来这次,还真是输不得了。”
比试在即,战鼓再起,但与刚刚的鼓声有所不同,这次鼓槌敲击紧凑,声如万马奔腾,声势震天。校场内旌旗摇曳,更是有长角号吹起助威。
突厥人策马在旁,右手握拳放在胸前,行了一个简单的草原礼节对萧朔道:“一会儿箭矢无眼,若是不慎伤了殿下,还请殿下恕罪。”
萧朔侧头,对那轻视的话不以为意,反倒是起了兴趣:“我也要全力以赴不是,请吧。”
鼓声骤停,士兵手中旌旗下落。
马儿嘶鸣的声音随着那一声——“驾”。
比试正式开始!
“没想到那突厥人,在这马背上竟也游刃有余,上来就射中了大殿下一个香囊。我看这胜利也定是囊中之物。”旁的人开局便评价道。
赵锦瑜对此啐了一口,顺便吐出嘴里的瓜子皮。
“呸!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
说上硬气,可心里却隐隐地有些担心自己的荷包,这大殿下千万要给力,不然他那如狼似虎的爹,非剥了他一层皮不可!
果然,为兄弟两肋插刀,这不光疼,有时候还得见点血。
“我倒是不觉得。”
不知何时出现在看台上的安伯侯,望着马背上那年纪身量都与突厥人相差甚远的萧朔,仅仅是瞧那弯弓瞄准的身姿,便笃定道:“我觉得这一箭,至少射下那突厥人两个香囊。”
赵锦瑜撇嘴,瓜子往嘴里扔得勤,不是很赞同。
“您老可以看仔细了,刚刚大殿下还空了一箭,就是那人躲得快,不然非扎腰子上不可。”
安伯侯瞧着坐姿嚣张的赵锦瑜,抬手一巴掌拍在那后脑勺上。
力度刚刚好,醒神不伤脑。
“浑小子,你爹见了我都得起来问声好,你倒是坐着四平八稳。”
“嘿嘿。”赵锦瑜也顾不上疼,咧嘴笑得讨喜,起身让位:“这不是和您熟嘛!您坐这儿,我这位置看得最清楚。”
“算你小子识趣。”
安伯侯刚坐下,那校场上下就传来了惊呼。
“喂,你看见没,大殿下刚刚那一箭神了,他是怎么做到一箭就射中了那突厥人两个香囊的。”
“何止,不光是射中了,还直接躲过去了突厥人射过来的一箭。”
“大殿下平日马球打得好,没想到射箭也这般突出,皇子里怕是没有人可以一较高下吧!”
“你小点声。”
“做什么?这不是事实嘛!”
那人见劝不动,直接手动捂了那张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