噪的嘴,示意去看身后,同安伯侯一并过来的还有四皇子萧寰。
萧寰冷眼看着校场,场上纵马恣意之人当真耀眼,耳朵里听着的又是这看台上对那人的声声夸赞。
这些,原本都是应该属于他的!
藏在袍子里的手,不由双拳紧握,是不甘,是愤恨!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
就在萧朔一箭惊艳的之际,所有人都以为会乘胜追击,可他却反其道而行之。
没有直接纵马奔向终点,而是故意减速,与前面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
如同蛰伏于后的狩猎者,等待着一个可以让猎物一击毙命的时机。
突厥人自是不会将背后暴露,坐以待毙,在意识到萧朔的意图后,当即回身,反手拉弓瞄准。
萧朔骑马速度不减,只是手中缰绳勒紧了几分。
突厥人抱歉道:“多有得罪。”
说罢,箭随话出,直指萧朔。
箭已到前,萧朔侧身倒去,箭头带风,也仅仅是擦着腰的边缘而过,腰封处被豁开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口子,连带着失去了一个香囊。
这一幕看得令人是心惊胆战!
这哪是里比试,简直是奔着要人命去的。若不是萧朔躲得快,按照这个距离和突厥人的臂力,将人射穿也不是问题。
突厥人搭弓还欲射第二箭,毕竟萧朔此刻俯贴马身,就算是想躲也如刚才那般好运躲过去。但萧朔却并无躲的意思,一鞭子抽在马屁股上,提速向前,与之齐头并进。
横向的距离太近,限制住突厥人拉弓蓄力。
而反观萧朔,弓不在手,却单握箭羽,起身的同时,箭头对准突厥人腰间香囊,手速之快,箭矢在其手中,犹如灵蛇起舞,上挑,勾起,回转,没等人看清,抬手间那箭头上就便了两个香囊。
萧朔瞬间收手上马,就听见一声嘶鸣,快马超过,还不忘挑起那得来的两个香囊向后展示,留给后者的只有一句。
“承让啦!”
战鼓声再响,只见少年策马,墨发飞扬,单手持缰,勒马急停,前蹄顿起,伴着尘土无数,却遮不住马背上的意气风发。
“殿下这是当马球打了。”蔡时裴扶着栏杆,眼见着萧朔一路领先,冲过终点。
对面看台上的突厥使者本还是一副势在必得的模样,此刻却是不可思议,探着身子,生怕下面的人看错了。估计是怎么也想不到草原的第一勇士会输给一个养尊处优的皇子,用突厥语大声说着什么,看样子是气急败坏。
柳遥远远望着那突厥使者的变化,心情极好。但只是片刻,目光便不由自主地被那场上恣意张扬的少年所吸引。
还真是个相当惹眼的家伙。
“不过谁也没想到,大殿下竟能让突厥人吃这么大一个瘪。”蔡时裴松了一口气,但这口气却是松给他自己的。
草原第一勇士在“抢口袋”这种草原传统比试上,输给了外人,何况还是在一比四的情况下,输得何止一个惨字。
“兵不厌诈,只能怪那第一勇士太过轻敌。”
柳遥没说错,这场比试,萧朔明显是耍无赖的那一方,但赢了就是赢了。况且这个过程和结果都相当令人满意。
蔡时裴耸肩:“还好,起码保住我那三十两。”
“何止,按照赔率,你那三十两银子可是翻了十倍。”柳遥提醒。
“那你呢!把柳家身份都押了上去,按照赔率,你岂不是要那群人一人来给你磕一个。”蔡时裴看着那数银票乐呵呵的赵锦瑜,还真是不得不感叹傻人有傻福。
“磕头就算了,我也不过是陪着王子玩玩而已,我那份,你替我收着好了。”柳遥目光重新落回这嘈杂声不绝的看台。
“那我这还得去谢谢大殿下。”说着蔡时裴才发现,刚刚还在一旁激动的昆莫不见了踪影。问道:“王子呢?”
柳遥闹了一天有些乏,打着哈欠道:“刚一结束就去走了,我也要回去了,要是有人找我,就麻烦你帮我挡挡。”
蔡时裴垮脸,又给他没事找事干,但没办法,他知柳遥身子底差,今日在外面折腾了这么久,想必是有些吃不消。
嫌弃地挥手,赶人走:“知道了知道了,当真是欠你的。”
“谢啦,下次老太傅问起来,我会替你说几句好话。”
蔡时裴更觉着晦气:“你还是闭嘴吧!”
别人觉得柳遥儒雅温和,可他却实实在在地体会过这人的一肚子坏水。
就像今日,忽悠那月氏国王子下注一样。
在柳遥的印象里,这个盛京城的热闹一直停留在八岁那年的记忆里,无论是任何人和事,都远得像是断了线的风筝。哪怕现如今他回来了,也只是远远地看着,作为一个旁观者。
因此这大朝会的热闹,他也都是看看就走,留得久了也不知道会闹出来什么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