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是一阵风过,吹乱了发梢,也吹醒了他。
收回手,闷咳了两声:“那个,听说今日比试,你押了我赢。”
柳遥捏着芡实糕,没回答。而是平复着刚刚乱了思绪。
“蔡时裴和我说,因为押我的人太少,你还忽悠那位月氏国王子一同下注。你就不怕我输了比试吗?”
“殿下不是赢了嘛。”柳遥回的风轻云淡。
“你这样,倒是让我有些后悔。”萧朔郁闷。
“殿下何意?”
柳遥转头,瞧见的是萧朔挂在脸上的坏笑。
“因为,比起看突厥人吃瘪,我倒是更想看子卿吃瘪的样子。”
“……”
“扑哧!哈哈哈哈哈哈哈”萧朔像是瞧见了什么有趣的事,放声大笑:“子卿啊,你知你现在的表情是什么样的吗?”
“……”
柳遥知这人又是拿自己寻开心,刚还有些动摇的心,此刻倒也给不出半点好,可在起身的片刻,他心里却是难得地轻松自在。
风过,吹散了天边一片云,带来的是倾泻而下的月光,打在这寂寥的碧落园内,照着的是少年人摇摆的思绪,更是这长夜未尽中迷茫不安的片刻喘息……
大朝会热闹了几日,除了第一天柳遥去凑了个热闹,后面的日子也都是窝在藏书阁里度日。除了偶尔来找自己的萧祁和每日来送药的高厚,柳遥倒是许久没见过萧朔。
大朝会一战成名的大皇子,如今可是万众瞩目。来不了这小小的藏书阁也是应该的。
但就是这般,不知为何,堆满了书籍的地方却意外地有些空荡。
只因为少了一个萧朔吗?
“还是藏书阁里清净,这几日宴会比试多得令人生烦。我倒是不如早点出家才好。”萧祁拎着食盒进门,深吸一口气感叹道。
“陛下怕不是会直接拆了国安寺。”柳遥收笔,搭腔。
“你还真是了解父皇,也难怪他喜欢你。”萧祁将食盒放下,换来的却是柳遥的沉默。
而萧祁也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打着哈哈:“大皇兄这几日被那月氏国王子缠着脱不开身,萧昊和他两个人更是天天见了面就吵,这不,我特意领了这过来找你的空闲,也好让我清净清净。”
“那不是一件好事?”柳遥熟练地拿出糕点,对于今日的吃食十分满意,想必又是萧朔亲自挑的。“如今大殿下身边站着月氏王子,想来七殿下也不会再去为难。我倒是觉得王子人不错,作为朋友义气得很。而且性格和十殿下也很合得来。”
萧祁草草翻了两下柳遥放在桌上的书,“都说你柳家侯府不过问立储一事,可如今你这般帮大皇兄,岂不是有违你柳家行事。老侯爷知道了你要怎么办?”
“有吗?我既没有说为大殿下出头,也没有那大张旗鼓地支持,只不过是在赌局中侥幸赢了一次,如果这就说我柳家要站队,我还真是冤枉。”柳遥见萧祁一脸的狐疑,指着食盒道:“那你就当我是报这每日一恩也成”
“……”
到底是谁说这镇宁侯世子年纪轻轻就有老侯爷的昔年风采,难不成这柳家是祖传的无赖?
柳遥想起来什么,对着那翻书却不看的萧祁问道:“四殿下最近如何?”
“你说我哥?”萧祁歪头思索了片刻:“最近倒也没什么不同,他一向与我们这些兄弟不合群,就连我这个胞弟都不待见,若说真有什么变化,我看他最近和季伯渊家的小儿子走得挺近,还有就是安止景,那三个人多少有点脾性相投。”
“安止景?”柳遥对于这人没多少印象。
“你不记得了?就是安伯侯家的那个孙儿,之前在文书楼的六艺魁首,结果还没风光上几日,你便一篇治国论将人风头压了下去。听蔡时裴说,你俩也算旧识。”
“是吗?”柳遥摇头,很明显是一点都记不得了。
虽然四大侯之间关系一向交好,尤其是安伯侯与他柳家,但是安止景这个人,柳遥是什么印象也没有,说是旧识,倒不如说旧的就快不认识了才贴切。
萧祁觉得这个人没心没肺,“你还真是除了这藏书阁内的事其余一点都不在乎。就连我都知道,当年你还未出生的时候,安家与你家曾定下娃娃亲,只可惜你生了一个男儿身,再早些的时候,不少人都开玩笑地说安止景是你镇宁侯世子未过门的媳妇。”
“荒唐。”柳遥嫌弃地撇过眼,自从回了盛京,他便一直讨厌那镇宁侯世子的名头,总是不经意间惹起是非。
“是啊!那时候我还是第一次见大皇兄与人争执,就因为安止景同人说你是个快要病死的病秧子,要不是蔡时裴和我哥在中间拦着,那次非打起来不可。”萧祁摸了一块糕点塞进嘴,回想起来说道:“想起来都已经是过去有两三年了。”
柳遥目光落在书上,却是半个字也看不进去。默默掐算着时间,那时他确认自己并不认识萧朔,但那位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