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满秋话音刚落,惊恐的尖叫便在前方响起。
与之相伴的,是十分杂乱的脚步声,以及树枝被折断的脆响。
能大规模出现在花林并让祝英台产生恐惧的只有村民。
钟喜冬立刻闪身躲在一旁粗壮的枝干后。
刚藏好,便见祝英台蹒跚着脚步狼狈逃窜。
她身后是十来个白脸村民。
村民们挥舞着手中木棍,大有行凶之意。
可他们身姿轻盈、不慌不忙,始终都与猎物保持着一定距离,个个儿脸上都带着玩味的笑。
就像是逗弄宠物般。
这样的表情让祝英台更加恐惧,她大喊着:“走开,走开!离我远点儿!”
“办不到哦,”村民语气带着嘲弄,“后天是你出嫁的日子,我们要看好你。”
“为什么!”祝英台脸上带着些许绝望,“为什么不能让我自己做决定!”
“你生在蝴蝶谷长在蝴蝶谷,若不是村子,若不是我们,你如何能长到现在?”
“没错!由蝴蝶谷抚养长大,就该为蝴蝶谷做事!”
“背叛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一次,我们不会让这种事再出现!”
“我们要成为真正的蝴蝶!”
“谁也无法改变这铁则,认命吧!”
村民们面带微笑,对祝英台进行了审判。
他们的话语似勾起了祝英台的恐怖记忆,导致她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但她的眼神十分坚决,“我绝不会与你们为伍!”
说罢,她转身跑进花林。
村民们见她执迷不悟,轻笑几声便挥着木棍跟了过去。
那神态,像是玩猫捉老鼠游戏且笃定猎物无法逃离般悠哉。
……
钟喜冬黑着脸、一言不发地回了自己房间。
她本以为帮助重要npc完成心愿就能得到线索,可没想到对方竟在骗她。
身份、目的通通是假。
祝英台?那人根本不是!
最后心愿是祭拜情郎?那人分明不在乎花林里的任何蝴蝶尸体!
烦躁地拽过椅子。
呲啦!
刺耳的摩擦声直钻耳膜,扰得钟喜冬更加不爽。
偏偏这时,一阵毫无礼貌的敲门声响了起来。
门一开,又是一阵刺耳的大吼。
“任蒲不见了!是不是你对他做了什么!”陈松气势汹汹,几乎要闯进屋去。
“这里虽是游戏,但杀人,就是杀人!”向来只用言语煽动旁人情绪的张蒙也站了出来。
面前二人的丑恶嘴脸让本就不爽的钟喜冬更加恼火。
她一脚将陈松踢出去,“滚!”
“你敢……”
钟喜冬打断对方的话,“任蒲是我杀的,我看他不爽,如果你们再来招惹我,小心见不到明天的太阳!”
嘭!
她狠狠关上了门。
然,还未转身,一个声音便在空间里响了起来。
“你要杀我?”
这声音并无冷意,似在问家常事般稀松平常。
可钟喜冬却觉后背发凉。
转头一看,任蒲正蹲在窗台上笑眯眯地盯着自己。
他似乎刚回来,身上还是那套衣服,若说有什么不同,便是已被灰尘和血液染得不成样子。
其左肩和胸前更是被眸中利器划开,露出两道狰狞的、血肉外翻的伤。
寻常人受了这种程度的伤恐怕站都站不起来,可任蒲竟能若无其事地在这里聊天,甚至看不出一丝疼痛。
这家伙果真不是一般人。
钟喜冬收回眸子,“你来干什么?”
“怎么?”任蒲跳下窗台,“不欢迎?”
“别想打他的主意。”钟喜冬毫不掩饰。
这个“他”,自然就是裴满秋。
“嚯,看来我们想的一样,”任蒲看向钟喜冬口袋,“反正不是你的东西,拿来用用有什么关系?”
“不借。”
“不行哦,我要那只虫子帮我找人,如果你不借的话,我只能杀了你,然后抢走他。”
虫子?
钟喜冬看任蒲更不顺眼了。
在她心里裴满秋是自己的……同伴,毕竟对方帮自己击退过怪物,又是自己的生命共享者,她万万不愿意裴满秋被叫做虫子。
“他是蝴蝶,”钟喜冬反驳道:“你要找昨晚那个宠物吧?若你称呼裴……他为虫子,那你要找的也算不得人。”
她这话说得一点儿没错。
昨晚袭击她的宠物和裴满秋同是蝴蝶,同是宠物,称呼自该相同。
“他才不是那肮脏的生物!”
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