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进入深秋,天气越发的寒凉。
这日还刮起了秋风,卷起嗖嗖的凉意。
林婉卿让如意吉祥准备了一些糕点瓜果,拉上阿七,四人一起缩在屋里打叶子牌,输了的人往脸上贴纸条。
阿七虽初学,却悟性高,上手快,只被贴了两次就再没有输。
倒是吉祥,心思单纯,不会算牌,没多久,脸上便贴满纸。
这一把打完,吉祥又输了,脸上已经贴无可贴,忍不住哭了起来:“夫人,你们都欺负我!”
林婉卿笑了起来,抓了把核桃递给她,说:“好好好,不打了,你吃些核桃补补脑。”
如意在一旁笑,把自己面前的一颗苹果递给她,说:“我的也给你。”
阿七平素话少,不苟言笑,这会子也咧了嘴,把林婉卿给的苹果放吉祥面前,说:“给你。”
吉祥面前满当当的核桃和苹果,这才破涕为笑。
屋里的融融乐趣,被一下推门声打断。
林婉卿抬眼望去,竟是秦筝推门而入。
秦筝看着桌上的瓜果和叶子牌,眉梢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慵懒的妩媚:“你倒是挺有闲情。”
林婉卿看她身穿轻紫色掐腰宽摆长裙,披一件金丝镶边的白色华丽貂毛大氅,头戴金簪,金步摇,耳挂翡翠耳环,似是特意精心打扮了一番,说不出的风华绝代,光彩照人。
林婉卿面色不悦:“你这样不经通传就闯进别人屋里,不觉得很不懂礼数吗?”
“通传?”秦筝似乎听了个笑话,不屑一顾的笑道:“我便是见萧珩,也从来没有通传过。你?”
林婉卿知道她想说,你算什么东西?
是啊,秦筝就是有这样的底气,仿佛她才是将军府的女主人,而林婉卿不过是个外人。
就像林婉卿和萧珩成亲的那晚,秦筝可以轻而易举进入他们的婚房,扇了她一巴掌。
不过林婉卿已经不在乎了,她看着秦筝,陡然莞尔说:“如果你只是想到我面前炫耀你在萧珩心中的地位,恭喜你,你赢了,我承认在萧珩心中你比我重要。现在你可以走了吧?”
秦筝不料她竟是这样的反应,忍不住打量林婉卿,感觉她似乎不一样了。
以前林婉卿每次见她,都是又生气又惧怕,秦筝甚至会看到她因为压抑情绪而带来的颤抖,可现在林婉卿的眼中一片清明澄澈。
林婉卿不怕她了。
秦筝来了兴趣,她在屋中缓步走动,眼睛挑剔地四处逡巡:“林婉卿,你知不知道,萧珩为什么不回家?他这次破了刺杀案,立了大功,本有机会晋升大将军。可朝中有大臣上谏说他与前朝罪臣有姻亲关系,不宜做大,恐有后患,最终皇上只赏赐了他一些银钱和田地。”
“可他要这些银钱做什么?我的百万身家,全是他的!他心里难过,他所承受的一切都是因为你,他恨你,他不想见到你!”
“还有,你们虽是夫妻,可你了解他吗?你知道他什么身世吗?我在军中陪了他两年,在盛都陪了他五年,他身上的每一处疤是在哪伤的,怎么伤的,我都知道!你拿什么跟我比!”
“你能不能有点骨气,不要这么死皮赖脸的缠着他,这样对我们三个人都好。”
秦筝的话戳到了林婉卿的痛处,她确实不知道萧珩的身世。
上一世她问过萧珩,萧珩不愿意说,林婉卿甚至感觉他有些生气,她便再也不敢问。
只是后来,如意陆陆续续在外头听到了一些传闻,讲给她听。
萧珩无父无母,外界传闻他曾经做过乞丐,甚至有人传说他娘是个妓子。
林婉卿不知道,关于萧珩,她什么也不知道。
可他却对秦筝知无不言。
凉风从敞开的门口灌了进来,吹得林婉卿浑身冰寒,连心都冻得发抖。
她面上却是不露声色,极轻极轻的笑了一下,说:“你说得对,你说得都对,我知道他恨我,我愿意离开他,你能帮我求他跟我和离吗?”
秦筝停住了脚步,难以置信的看着她,似乎想从林婉卿脸上看出一丝撒谎的迹象。
可林婉卿脸上一片坦然,甚至还流露出一丝哀求。
她喃喃道:“你···愿意和离?”
林婉卿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站起身,从柜子里拿出一张写满字的纸,递到秦筝面前,说:“这是我写的和离书,我已经签字画押,我请求你让他签字同意。”
秦筝愣愣的接过林婉卿写的和离书,千真万确,她同意和离。
秦筝忽然抑制不住的颤抖,她一直以为,萧珩迟迟不肯和离,主要是因为林婉卿不肯,他怕闹到御前惹怒圣颜。
她甚至从来都没有想过萧珩不和离,是因为他自己不愿意。
这怎么可能?
她不相信,她坚决不相信!
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