筝脸色忽地变得煞白,拿着和离书夺门而出。
秦筝走后,林婉卿心情也不是很好,便如意吉祥和阿七退了下去。
没多久,吉祥拿着个信封兴冲冲地跑了进来,叫道:“夫人,那个女人掉的,我捡来了。”
林婉卿扫了一眼黄色信封上写的“吾爱秦筝 启”几个苍劲有力的大字,那力透纸背的字体,她认得是萧珩写的。
她只淡淡的扫了一眼,便说:“烧了吧。”
吉祥不解地道:“夫人不看下吗?看下将军跟那个女人说了什么?”
林婉卿摇摇头。
这封信,上一世她已经看过了。
那时秦筝也来了将军府,羞辱了她一番,临走的时候落下了这封信,也是被吉祥捡到了。
她当时看着信封上的几个字,难过得浑身发抖,打开一看,里面是萧珩写给秦筝的情书,言辞露骨,情意绵绵。
她当时气得将信撕得粉碎。
后来,秦筝回来找这封信,得知被林婉卿撕碎后,她笑得得意,说:“无所谓,反正这样的信我家里还有很多,你若是想撕,我可以差人再给你送几封。”
想到这里,林婉卿忍不住又看了一眼吉祥手里的信。
她记得,信的最后几句是:
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
*
如嬷嬷连日来一直盯着林婉卿房里的动静。
这些时日将军都不在府里,她要想办法到林婉卿房里走一趟,看下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可以顺走,不然等将军回来,怕是不好下手。
阿七暗地里盯着她,事无巨细都汇报给了林婉卿。
林婉卿猜到她的意图,见她迟迟不敢下手,便准备推她一把。
这日,城中珠宝斋的伙计敲响了将军府的门,说是给夫人送首饰。
守门的府兵领着伙计朝屋里走去,如嬷嬷远远便见伙计手上拿着个精致华贵的木匣子。
她装作不经意的路过偏房,却见林婉卿的房门紧闭,没多久吉祥便出门去送伙计。
吉祥送完伙计朝厨房走,如嬷嬷悄悄跟了上去,装作偶遇地叫道:“吉祥!”
吉祥平素怕她,被她这一声吓了一跳,又不好发作,只道:“如嬷嬷,你怎么从后面跑出来,吓死人了。”
如嬷嬷笑得一脸伪善,旁敲侧击道:“听说夫人最近身子不好?”
吉祥皱了皱眉,说:“受了风寒,两日了,夜里要服安睡的药才能睡得安稳,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好。”
如嬷嬷装作关心道:“不碍事,再养两日就好了,我手里头有个治风寒的药方,若是夫人还不见好,我就给你试试啊。”
吉祥自然不相信她有这么好心,只疏离的感激地道:“那就谢谢如嬷嬷了。”
如嬷嬷笑道:“都是自己人,说什么谢。”说完,她话锋一转:“刚刚看到个伙计拿了个好生漂亮的木匣子,里面装得什么呀?”
吉祥不小心脱口道:“夫人定制的一副头面,花了一千两呢。”
说完,她似乎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忙慌张的掩嘴道:“我去给夫人煎药。”匆匆跑开了。
如嬷嬷看着她离去的背影,露出狡诈的笑容,转身朝将军府外走去。
*
夜黑风高。
将军府后门的狗洞处。
芸娘从狗洞里钻了出来,如嬷嬷站在洞外。
芸娘站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轻声说:“姨母,你确定万无一失?”
如嬷嬷斩钉截铁道:“晚上我偷偷在她的药里加了点料,保证她睡得跟死猪一样。”
芸娘抱怨道:“既然这样,你直接拿了放狗洞不就好了,我明日就来取。”
如嬷嬷有些生气道:“怎么,你还不乐意?这么贵重的东西,万一有个闪失,被别人拿走了,不是白忙活了!”
芸娘忙陪笑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听姨母的安排就是。”
如嬷嬷面色这才缓和了些,说:“快走吧!”
芸娘却忙拉住她,轻声叫道:“姨母,你等下,还有个人。”
说完,她冲狗洞里轻叫了声:“吴大哥。”
如嬷嬷不妨她竟然还带了个男人来,正要阻止,却听狗洞内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一个男子钻了出来。
夜太黑,如嬷嬷看不清男子的长相,只看到他大概中等身量,身形比较瘦削。
她拉着芸娘到一边,压着声音道:“你怎么回事!怎么还带了个外人!”
芸娘有些委屈,说:“我毕竟是第一次做这种事,难免有些害怕,吴大哥是好人,平素那些物什典当都是他出得面,要不然也不会卖那么好的价钱。”
事已至此,如嬷嬷也没有办法。
只是,她看了男子一眼,心中隐隐总有些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