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职场人而言,周末应该是畅快的,可以睡懒觉,可以熬夜追剧,可以胡吃海喝。但这些群体统统都不包括沈婧。
她此刻正黑着脸,接听手机来电。
手机里面时不时传来呜咽哭声。“他这次追着我打,我头上都被他打起包了。呜呜……我不过就是说了句他的茶叶蛋没煮够时间,他就突然暴跳如雷,还说就知道我会埋怨他,然后他就动手了。真是什么人呀,我连说句话都不能说了吗?即便我说错了,也不至于动手打人呀。呜呜……”
沈婧努力抑制住自己快要喷薄的怒气,沉声安慰道:“妈,你先不要理他了。他如果还打你,你就跑出去报警。我现在马上回来。”
自从离婚沈婧搬离前夫家后,她就没有和父母同住。一来是母亲觉得女儿嫁了人又搬回家住丢她面子,二来沈婧也是觉得很多不方便,在一起住久了肯定要吵架,索性就咬咬牙自己贷款买了套二手小屋。
沈婧平时比较节省,回家都是坐地铁。这次情况紧急,她毫不犹豫地打了个车急奔家里。
当她气喘吁吁爬上五楼,推开房间大门,就见母亲独自坐在阳台角落里擦拭眼泪。父亲关着另外一间门的房门,不知在里面做什么。
沈母名叫李芩,早已是年过花甲的年龄。她看见沈婧连忙起身从阳台角落中走出来,哭红的双眼,还有额角青紫的淤痕,都昭示着她刚才遭受的苦楚。
沈婧心疼的看着头发花白,满脸泪痕的母亲,心中的怒火已燃烧到了极致。她转身疾步走向父亲的房间,不理会身后李芩的拉扯,“嘭”地一声推开那扇沉重的房门。
父亲沈户平斜躺在沙发上,正看着手机屏幕看不言不语。
沈婧一个健步冲上前去,厉声质问道:“你凭什么打我妈?就凭她是你的发妻,就该被你打吗?就凭你力气比她大,就该被你打吗?”
沈户平抬头望向自己的这个女儿,看见盛怒下的沈婧,不知是不是心虚,又飞快地侧过头去,不再看她。
“你说话呀!这么多年,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贡献?如果不是我妈一个人坚守,你以为你现在还能安好地拿着退休工资,过着安逸的退休生活,还有力气嫌弃她吗?”沈婧用尽全身力气嘶吼出声。她从小就知道父亲会家暴母亲,母亲为了她,为了家也一直在默默承受。
沈婧以为父亲年迈,暴躁的脾气也许会改,但没想这次会这么严重。
沈户平比李芩年长四岁,年轻时一米七的身高,随着年龄的增长也早已缩水。只见他放下手机,佝偻着背站起身,十足十一个将近七旬老人的模样。这样的沧桑面孔,很难和家庭暴力四个字联系起来。
可就是这样一个人,刚刚却对他的结发妻子恶语相向,拳打脚踢。
沈户平低头绕开女儿沈婧,不理会沈婧吃人的眼神,径直来到客厅,从鞋柜拿出皮鞋准备换鞋。
沈婧看见沈户平准备出门,心里更加窝火。她跟着走过去,拍掉了沈户平手中的皮鞋,两只皮鞋应声落地,砸在地板上,发出‘咚咚’两记沉闷的响声,如同荒野中的闷雷,炸开在人心里,久久挥洒不去。
“你以为你不出声,事情就算了吗?!”沈婧此时脸孔有点狰狞,清秀的脸孔不再沉静,取而代之的是怒火中烧。
沈户平依旧不理会沈婧,还是淡定地拿起掉在地上的一只皮鞋,踢掉脚上的拖鞋,麻溜地换上。
这次沈婧没有再阻止。但是她依然大声责问道:“这个家现在成这样,全都是拜你所赐!说你有病,也没看你去大街上打别个,你也知道打其他人你不会有好果子吃,所以只知道欺负家里人吗?!你算是什么男人?!只会对家人出手的怂货!我们母女这么多年,因为你东奔西跑,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为这个家做了什么?!”沈婧越想越生气,声音也止不住尖锐起来。
沈户平没有任何表情,脸上神情麻木,他换了鞋。起身拉开大门扬长而去。
在关门的刹那,沈婧的泪水才悄然滑落。
沈母李芩此时走过来,扶住沈婧的肩膀。比起她自己脸上的伤,她更加心疼女儿沈婧。
沈婧默默擦掉泪水。她侧过头对母亲报以微笑地说:“我没事。你额角的伤要冷敷下,我去给你包袋冰。”
沈婧打开冰箱冷冻柜,从里面铲了几块冰用毛巾包好,递给李芩。
初秋已有凉意,加上毛巾传来的冰冷,沈母也忍不住嘶了一声。
沈母看着坐在一旁低头不语的沈婧说道,“反正这日子也过了许多年了。都是这么熬过来的。他打我也不是一次两次了。忍忍也就过去了。你别多想了,我没事的。大周末的,约朋友出去逛逛街,看看电视,不用陪我。听话,你回去吧。”
沈婧深吸一口气,看着母亲的狼狈样,眼眶又是一阵红。
她不只一次怀疑沈户平是不是真的有精神病,父亲那一系是不是祖上有遗传基因,无法控制情绪。而她自己,是否有遗传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