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窗还在旁边儿看着呢,虽然赵世禛的声音很低,阑珊仍是红了脸
赵世禛笑笑,把端儿又还给阑珊,自己披衣下地。
他来到外间,鸣瑟走到身边低低道:“昨儿太子殿下在乾清宫跪了一宿,皇后娘娘去求情,皇上也没有准。直到今天早上太子妃抱了小郡主进宫才饶了殿下。”
荣王皱眉,心中想起昨日皇帝说“许他进乾清宫已经是开恩了”,原来竟是这个意思!
鸣瑟看了一眼内室,又道:“还有一件事,刚才公主府有人来,说是……”等到两人沐浴更衣,整理妥当,已经将近午时了。
在路上,赵世禛又把在西北的经过跟阑珊简略地说了一遍,总得让她心里有个准备。
说了这些,又道:“昨天晚上公主府的人报了丧,华珍过世了。”
太医早说过华珍公主过不了冬,阑珊是有些心理准备的,没想到来的这样之快。
她当然知道温益卿才回京,也猜到华珍多半是撑着一口气、见了温益卿之后才去了的。赵世禛见她垂头不语,便把她环入怀中,温声道:“你只需要知道就行,不许想多。”
华珍对他们两个而言是极为复杂的存在,更因为这个,害得他差点儿失去了阑珊。
赵世禛当然不愿意让阑珊多想,一旦想太多了,又容易出事儿。
阑珊将脸靠在他的肩头:“嗯。”
宫门口停车的时候,见到许多司礼监的人行色匆匆,看见荣王跟阑珊,忙都住脚行礼。
赵世禛道:“在忙什么?”
“回殿下,”领头的太监躬身道:“皇上吩咐,叫去公主府协助料理后事。”
因为将近年关,加上滇南跟西北的事情得以顺利解决,皇帝不愿意在这个节骨眼上横生枝节,华珍公主的丧葬事宜便交给司礼监,不叫大操大办,只低调的行事便罢了。
于是入了宫,前往乾清宫而去,赵世禛担心阑珊的身子撑不住,一路半扶半抱的,走的也并不快。
乾清宫门口的小太监早入内禀告过了,见他们到了近前,忙又扬声通禀。
阑珊停了下来,想把端儿抱过去,赵世禛道:“你累了,我来吧。”
昨晚上弄的多激烈他自己心里有数,若不是看在雨霁的面子上,今儿他会让阑珊在王府内好生地歇息一整天。
阑珊闻言却很高兴,身上的不便都轻快了几分。
毕竟这是赵世禛主动要求抱孩子,当下便叫西窗把端儿给了他。
赵世禛一手搂着端儿,一手挽着阑珊迈步入内。
阑珊吃惊地看他,却见他单臂搂着端儿,竟是轻而易举的,难得端儿居然也没觉着怎么样,只瞪大眼睛定定地望着他。
赵世禛见阑珊瞧着自己,便笑着打趣说道:“怎么,难道不放心?这种小东西,我可以抱十个。”
阑珊没忍住便笑了,又忙抿着嘴低下头去。
说了这句,赵世禛笑着转头,当看见内殿的两道身影之时,脸上的笑就迅速收敛了。
阑珊正也忍笑抬头,看到皇帝仍是坐在前方龙椅上,但是此刻在皇帝身边还有一人,却正是容妃。
先前容妃还在禁足,怎么突然间到了乾清宫?阑珊微怔,下意识看了赵世禛一眼,却见他垂了眼皮,脸色已经是淡淡的了。
那边雨霁早快步迎了上来,笑道:“今儿风大,地上的雪又滑,还以为王爷跟娘娘不会进宫来了呢。”
他行了礼,又眉开眼笑地望着端儿道:“哟,小殿下!几日不见可把奴婢想坏了,王爷,让奴婢抱着吧?”
赵世禛单臂一探,雨霁慌忙双手把小端儿接了过去,又乐颠颠地上前给皇帝瞧。
此刻赵世禛便挽着阑珊的手,上前给皇帝跟容妃分别的行了礼。
皇帝又命赐座,眼睛却只看着端儿,见那孩子活泼的笑着,笑的人的心都化了似的,不由说道:“不过两三天没见,竟好像又白胖了些。”
雨霁道:“奴婢也是这么想的呢。”皇帝道:“可见是舒妃养的好。”
阑珊忙起身:“多谢皇上夸赞,臣妾愧不敢当。”
皇帝笑道:“坐着说话就行了,你的身子弱,顶风冒雪的进宫,这份孝心朕很知道,你也当的起。”
阑珊这才又谢恩半坐了下去。
皇帝转头对容妃道:“容妃也来瞧瞧这孩子,觉着如何?”
“自然是极好的,”容妃和蔼地笑着:“臣妾虽只见过两回,却也打心里疼惜。”
皇帝道:“这孩子来之不易,却是个福星,如今滇南跟西北的事情双双平靖,朕才能安心的过个好年。”
“皇上,”容妃含笑道:“臣妾觉着承胤自然是个小福星,但是若是论起功劳来,第一得算是侧妃呢。”
阑珊听提到自己,诧异之余又要起身,旁边赵世禛探臂,在她手腕上握了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