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立在不远处看了一会儿,见树荫下摆着一张躺椅,椅上仰着个人,拿书盖住了脸,睡的正酣。
见时机差不多,便将自己的钗环弄的散乱些,裙摆也揉皱,从身边的丫头手里接过一个盒子,打开后一阵花香扑鼻,里面一个精致的香囊静静躺着。
将香囊取出挂在自己身上后,她佯装迷路般慢慢向乔悠走来......
乔悠方才好像听见有人说话,又觉得是做梦,起身后有些口渴,端起茶杯喝了一口,喊了一声儿,见素心揉着头走了过来,边走边小声嘀咕:“怎么就睡着了呢?”
还没等乔悠说话,就见远处走来一位姑娘,只见她一身桃红杭缎面的刻丝掐腰斜襟长袄,遍地绣了金色缠枝花卉,下头露着月白挑线裙,胸前挂着一枚硕大的吉祥如意六福赤金锁,金光灿灿,耀眼生辉,头上插着一对镶珠宝鎏金碧玉簪。
应该是山路难行,她鬓发有些散乱,衣服也不大平整。
这个行走的首饰匣子让她似曾相识......邓香君!!!
“秦夫人!”
“首饰匣子!”
匣子一脸笑意走到乔悠面前开口便说:“太好了秦夫人,今天我与家里来这儿上香,没想到走错了一条小路,本以为迷路了,竟碰到夫人,真是有缘分!”
邓香君胸口起伏,头上微微浮着薄汗,脸也因为赶路有些红,确实像迷路的样子。
自打怀孕后家中大小事情也安排的妥当,流光像个尽职的饲养员一样,乔悠有些日子不用脑子了,就如此刻,乔悠直觉匣子不怀好意,却又想不出哪里不对一样。
见她挂的和田白玉雕凤凰牡丹梅花形香囊好看,可与她月白色的裙子不大相配,便说道:“这个香囊好看,就是与裙子颜色靠上了,若是其他颜色的裙子就更好看了。”
“秦夫人说的是。”邓香君把香囊解下拿在手里。
“这个香囊是我新得的,据说里面的香是前朝贵妃所制,叫什么‘天堂月光’。”自己放在鼻子下面嗅了嗅又递给乔悠。
乔悠见伸过来的手也不好回绝,只能就着她的手看了看,这个香囊精致,用一整块儿和田白玉雕成梅花儿形,下面绑着五彩丝绦,上面凤凰牡丹栩栩欲活,微风一吹,丝绦随风摆动,香气飘绕在身边儿,是不可多得的好东西。
一阵清风吹过,只觉得一股淡然花香袭来,香气如丝如缕,倒真像月光静静地流淌在夜空中,淡而华丽,不免沉浸。
果然好香......
邓香君嘴角噙着一抹古怪的笑容,将香囊放到乔悠手里:“上次宫宴,是妹妹不懂事,事后总想着若再见姐姐,定赔礼道歉,可一直没有机会。”
见乔悠拿着香囊把玩,又继续说道:“人与人的缘分真是奇妙,平时想见姐姐一见难如登天,今天迷路在此竟然能与姐姐相见。这个香囊就送给姐姐玩儿吧。”
乔悠也不知道是怎么了,只觉得这个味道让她迷醉,想一直闻......
不过白拿匣子的东西不好,想了想,觉得手上这只金嵌珍珠累丝镯大抵能值这个香囊,从手上摘了手镯道:“这个香囊我确实喜欢,不过不能白白拿你东西,这只手镯是宫里赏的,邓小姐戴着玩儿吧。”
等流光流水几个回来的时候就见乔悠与邓香君在树下喝茶聊天儿,心中狐疑却也没敢上去打扰,还是流月说了句:“我怎么觉得夫人有些傻愣愣的。”
她们两个赶紧把素心叫到一旁,也问不出个所以然。
已经过了午时,淮浅也回来了,流光走过去问乔悠是否用膳,这时邓香君起身,问乔悠是否能让人将她送回法门寺,出来太久家丁下人该着急了。
乔悠让流光送人,自己由素心扶着走到桌前坐好,准备吃饭。
快到晚上时乔悠觉得胸口有些堵,流光觉得是香闻的多了,便将香囊拿走,告诉她怀着身孕少闻香的,让她好好休息。
她迷迷登登的回话:“大约是天儿太热,中了暑气了,我先靠一会儿,你们看着淮浅,别让虫子咬了她。”
流光不放心,想多问几句就见夫人只是仰在那里阖上了眼,也许是怀着孕爱犯困,料着没什么大事,便道:“那您歇着,今天晚上我和素心就在旁边儿,淮浅小姐让流月带着,有什么事儿就叫我一声。”
乔悠觉得有些头晕,素心将软枕放在她身下,让她靠着舒服点儿,听流光说话有些聒噪,也懒怠回她,只摆了摆动手让她出去。
流光见夫人确实困的抬不起眼睛,就轻手轻脚的出了门儿。
山中的夜风凉爽,昨夜还好好儿的,今天竟觉得有些凉意,乔悠扯过床上的被子胡乱裹在自己身上,蜷缩的那儿,想让自己好受些。
不对,她的肚子有些疼,乔悠慌了,怕孩子有事儿,这时想开口叫流光素心发现根本说不出话,身上寒一阵儿热一阵儿的。
眼睛也睁不开了,可头脑是清楚的,她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