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他还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摇了摇头斟酌着换了几味药让乔悠继续泡着。
素心不敢上前,素以恨恨点了点她的头:“死蹄子,夫人的身子要紧还是你的命要紧,赶紧准备。”自己走到秦淮之前面,垂着眼叫了声大人:“依着大师的吩咐都准备妥当了,奴婢来接夫人泡浴。”
他没理会,自行打横抱起她,直接送进了浴室里......
悠悠现在不能行动,素心素以两个也没能耐把人搬进木桶。秦淮之替她脱了中衣,弯腰抱她,轻轻把人放进了药汤里。
素以觉得水热的烫手,平常夫人泡浴都要先下去,再缓缓添热水,可大师说必是这个水温才好。
眼下虽然人还昏着,可一入水也被烫的颤了一下,素以抹着眼泪儿咬着牙把人往下摁,口中哽咽道:“好夫人,是不是水烫,无忧大师说了,烫才好,水烫就能把您身上的毒都泡出来,您忍忍,泡完您就又活蹦乱跳了。”
素心这两天眼泪都流不出来了,含冬初桃还在铺里没回来,越是这个时候夫人身边儿的事儿越不能马虎,她一边儿将窗户挑开一条小缝儿让浴房里别太过闷热,一边儿把大棉帕子放在熏笼上烤着,外面雨开始大了,夏末的雨卷起来的风有些凉,一会儿夫人出浴,擦身的帕子可不能粘上水气。
晕着的人头也不好摆弄,素心将她的头放在自己肩上,一会儿功夫人就蒸腾出细密的汗珠,素以轻轻给她擦着,两个都不说话,只盼着人快醒过来......
被秦淮之抱到床上后她的体温渐渐趋于正常,可喂下去的汤水全吐出来了,秦淮之顾不上身上被吐的粘湿,拿着碗自己灌下去一口后仍慢慢往她口中渡着,好歹被灌下去一碗能咽下去小半碗儿,然后身上开始发抖,整个人抖的像筛子。
秦淮之寸步不离将人抱在怀里......
外面雨下得越来越大,闪电照的天亮如白昼,可照不见这些害人的鬼魅,门口儿传来一溜脚步声,他转过头看,平南托着个红木盘,上面搁着一只盅,近前道:“这是流光姑姑亲自看着,给大人熬的药,您把药喝了吧,要是您有什么三长两短谁能给夫人讨回来公道。”边说边揭开盖子往前递。
他知道平南说的对,杀妻之仇不报还叫什么男人。
自打进了朝堂他费尽心机小心筹谋,四皇子对乔悠虎视眈眈,三皇子又开始提防他,他只能收敛锋芒徐徐图之,打算等七皇子大些再慢慢收拾。
可不成了,都骑到他身上了还让他忍着吗!
接过盅一饮而尽,也觉不出是苦是酸,用托盘上的帕子抹了抹嘴道:“我先头儿脑子乱,没想起来,你传话下去,想法子把邓家的儿子给我弄回来。他女儿敢害夫人,我一样能折磨他儿子。我不管他知不知情,只朝他说话,既然他管不好家里,我替他管!”
大人是文官儿,从来都是脑子清楚嘴上厉害的,就算要谋人性命也做的滴水不漏,之前让他们去找邓家的阴私时,他就想到大人一定会替夫人报仇,可大人竟想真刀真枪的对峙。
秦淮之轻飘飘瞥了他一眼,“办去吧,也让我瞧瞧你们庆山的手段!”
向皇上告了几日假,宫里旁人只当是秦夫人孕中着凉,只有皇后知道实情,偷偷让人把灭神泪的方子抄了一份随着赏下的药材一同送到秦府,无忧看了方子后将自己关在屋中,把之前解毒的方子中的药又改了几味填进去。
秦淮之在府中等着魏无问的消息,看着无忧针灸泡浴一步也不离开。
淮浅回来的第二日就由流月陪着回宫,流月姑姑告诉她,要是她不进宫,容易被人看出破绽,现在她们上山的消息走漏出去,许是家中出了内鬼的原故。
小丫头进宫前特地来看了乔悠,把小手儿放到她肚子上,泪水止不住的往下流。
她听说大嫂中毒了,这个毒是宫里流出来的,现在全家就她能进宫,大哥虽然托了魏大哥,不过星落(乐仪名字)在宫里长大,消息指定更灵通一些。
大嫂还没醒,小宝宝也不知道会不会有事儿,现在凶手逍遥法外,她这个姑姑要是不做些什么也对不起这几年大嫂的教导,枉为人了。
秦淮之看着妹妹端庄的向他行礼,举手投足带着大家闺秀的隽秀风姿,想到悠悠这几年在家里几个孩子身上用的心,忍着心里难受对她说:“你大嫂没事儿,已经好多了,在宫里你要处处小心,虽与公主交好,但到底君臣有别,千万别再出了岔子,你若有事儿,到时候我更没脸见你大嫂了。”
淮浅向哥哥福了一福,低头应‘是’,趴在乔悠耳边轻轻说:“大嫂你快些醒,等我和星落找出来那个坏蛋给你报仇。”
见素以出来,说浴房里准备差的不多了,跪在地上给乔悠磕了个头后,把脸上泪水抹干净,便带着流月一步三回头的离开,出了门儿又是一派端庄样子。
有了毒药的配方,无忧这次终于能松了口气,他信誓旦旦的告诉秦淮之,不出一日,人保准就醒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