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再吭声。
莹儿跪在一侧,也止不住地点头。其实也并没有什么大的出入。
沈玠目光落在张遮身上,但并没有说话。
一个帝王的心思不该由别人去揣度。
他的脸色已经回转,目光却沉沉的,似乎想到了别的什么。顿了一会儿,他才开口,说道:“张卿可知罪?”
张遮从跪在这里时,已做好了所有的心理准备。心中唯一挂念,便是家中的弱母。
他平静答道:“臣知罪。”
在短暂的寂静后,他闭了闭眼,再次开口,“臣未能护好皇后娘娘。请陛下责罚。”
沈玠坐在上首,撑起额,没说话。这间屋子里站了许多人,无一例外全在打量他的目光,却依旧叫人捉摸不透。
姜雪宁脸色发白。
“朕将皇后惯的有些娇纵,听闻与张卿很不对付。”沈玠笑了一声,目光转而落到姜雪宁身上,“今日又叫张卿平白遭了无妄之灾。罪过啊。”
“臣既为臣,便是为陛下做事,为陛下分忧。”张遮淡淡答道,“娘娘身为一国之母,今日一切,便是臣分内之职而已。”
姜雪宁听着两人的对话,心中大恸。
沈玠向来器重张遮,又最是欣赏他那一身宁折不弯的风骨。加之他本就待人宽和,任人唯贤而已。何时会因为这些个小事,下这样大的告诫?
何况张遮救她,应当算是有功。
两人的交谈还在继续,压抑死寂的氛围笼罩在每个人身上,却又好像格外偏爱她。
姜雪宁闭上眼,呼吸都微弱下去。
她不能再为张遮说话了。
她什么都不做了。甚而因为她的存在,只是她的存在,沈玠便会对张遮又多一分不喜。
姜雪宁啊姜雪宁。
你又为他,带去了莫大的苦难。
她痛苦地闭上眼,有泪滚落。灼在她的心尖,烙得整个人都颤抖的疼。
她却分毫不敢显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