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在此的都是些天教余孽,通通给本公杀个干净!”
外边有人在交谈,男子高声大笑。
赫然便是萧远。
勇毅侯府已倒,如今京中他一家独大,但宫中萧太后亦是传了信来,叫把握住手上的权利。
他急需这个功名,因此撇下了谢危,带着萧烨与禁军,匆匆忙忙便连夜赶了过来。
大殿内,人人面目狰狞,人人自危。
不一会儿,就见外边有一支军队冲破天教那脆弱的防线。
这边吴峰虽已算得上反应迅速,招手吩咐众人整队应敌,守在大殿门口,把住这最后一点安全之地。但对方毕竟是真正上过战场的禁军,得了杀无赦的令,一时势如破竹。
张遮迅速退避到一侧。
他身份暂且没暴露,又得了吴峰的青眼,冯明宇心中便是有天大的怨火,也无可奈何。
是以现在有功夫观察四周。
他目光迅速环视四周,最后落在又跑回来的冯明宇与黄潜二人身上。
整个大殿内,只有他二人丝毫不见慌乱之色,似乎还有些清闲的样子。
张遮轻轻蹙眉。
他直觉有哪里不对,但如今形势太过混乱,来不及细细思索。
方才,在那句本公甫一出口时,赶回来的冯明宇与殿内的黄潜便遥遥对上了视线,心照不宣地笑了一下。
度钧山人来了两封密函,另一封便是诚国公萧远会带人来围剿。
到底是瓮中捉鳖还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大家各凭本事了!
黄潜吹了声口哨,向后招手,大声道:“大家不必慌乱,随我们到后山去!”
天教这边带人迅速撤向后山。
而萧远那边的禁军却一路以势不可挡之势向前压近。
走到这一步,跟随在冯明宇二人身边的俱是天教中武艺高强的好手,一路从金陵总舵跟来,自然是看他吩咐行事。
冯明宇目光落到后边的张遮身上,冷嗖嗖地笑了一声。哪怕没有证据又如何,这堆人里,有本事做内鬼的,除了一个张遮,还能有谁?
就是错了何妨。朝廷围剿,死一个人罢了,度钧山人那边也置喙不了什么。
“杀了张遮。”
他狠命挥下手。
宁可错杀,绝不放过。
孟阳这边一路护着张遮,前边有天教的人守着,因此还十分轻松。
其余的囚犯也紧跟着他行事。
如今突然从一边冒出一个人来,都意想不到,他提了把砍刀,风驰电掣般闪到二人侧方,一手高高举起,竟是直接对准了张遮的脑袋。
孟阳余光瞥见,骇得立时伸手拽了他一把,砍刀落偏,切在张遮右肩之上,顿时血流如注。
身后的囚犯见状,迅速围上来与那人打成一团。
张遮并非习武之人,此时陡然挨了这么切切实实一刀,脚下一踉跄,险些直接跌倒。
孟阳一手扯着他,脸上难得有了严肃之色:“还能走吗?”
他轻轻点头。
方才避之不及,一刀力道加之痛楚压得他站不住,如今缓过来,面色虽惨白着,但还能忍受。
一行人边打边退。
萧远走在最后方,见这些人不过是庸碌之辈,顿时哈哈大笑起来。他一手搭在萧烨的肩上,摸了摸胡子:“烨儿,为父这是在为你开路啊。”
站在他身边的萧烨克制地笑着,目光中的骄矜却十成十。
就在这时,只听得后边的山林传来阵阵马蹄声。
“通州府衙剿匪来了,你等乱党还不速速投降?张大人何在,下官带人救您来了!”
话音落下,人影随之出现。
领头的那个是个身材五短的胖子,头上的帷帽斜斜挂着,身上的官服被树枝刮出几条口子,姿容狼狈,但嘴里还大叫着。
只是一听这言,便知此人不过草莽。
张遮眼角一抽,心中暗道不妙。
他抬眼望过去,那胖子一侧还跟了个骑马的少女,虽面容脏污,但难掩灼灼风华。
赫然便是说不会骑马的姜雪宁。
两人的视线在半空狠狠撞上,姜雪宁心中焦急万分,当即便下了马冲过来。
所幸天教人正向后避退,顾忌着并没有出手管这个一看就没什么威胁的女子。
张遮攥紧了手,大步上前去接她,唯恐出了什么岔子,姜雪宁却先一步拽上了他的手。两人面对面站定。
他寒声斥道:“你还回来干什么?!”
这一声刚出,唬得一侧的孟阳都愣了愣,狐疑地撇过来。
姜雪宁被吼了一声,有些懵,知晓朝廷并没有埋伏时的心急与巨大的害怕在见到心上人的这一刻后知后觉地扑上来,她有些止不住泪,只能低声解释道:“永定药铺是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