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有还?”
“不必。”
张遮笑了笑,“自然不必。它讲究的是你情我愿。”
一声你情我愿,暗含了太多。
姜雪宁抿紧嘴,豁然起身。她脸色冷肃下去,心底升起的缕缕温情却让整个身子都回暖。
她怕,再待下去,会铸错。
可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刻,身体早已下意识替她做出了最从心的选择。
“张大人还请回吧。”
张遮随之起身。两人的距离不远不近,不疏远,也不压抑。
“我抢了谢危的功劳,又在朝中得罪了他几回。上次通州一行,更是恰巧知晓了一些旁的事情。”他低眼望过去,说的很诚恳,“今日来仅我一人,蜀中一地,若宁儿不收留我,恐怕改日再见,就是灵堂上的棺椁了。”
姜雪宁沉默地立在原地。
似乎答案是唯一的。她不可能袖手旁观。谢居安又恰巧是那样睚眦必报的小人。
她缓慢点了下头。
“有劳宁儿。”
这一声又一声的宁儿,几乎要把姜雪宁压倒。她脸烫了起来。
姜雪宁匆忙背过身去:“张大人自行出院,自有人会领大人去住处的。时辰不早了,张大人请回吧。”
这一声逐客令太匆促。
迟迟等不来回应。姜雪宁心中下意识就有点急切,一偏头,便对上他温和的眼。
姜雪宁如鲠在喉,一口气上不去下不来,几乎要憋出内伤来。她没好气瞪了眼回去。正要再下一遍时。
张遮却又开口了。
他总能精确地把握这些时间,让她气不能,笑不能,窝一团微微的火在肚子里边,到最后,烘的整个人都暖融融的,像踩在软绵绵的云上。
想到这里,姜雪宁那一点笑当即就垮了下去。
好好好。
有朝一日,有朝一日这一切居然也能落到她的头上来!古人云,近朱者赤,近墨者黑,诚不欺我也!
“好。”他轻声应下。
但张遮并未有要走的意思。
姜雪宁拧起眉,就这么盯着他。谁也没第一时间开口。
良久,张遮脸上的笑意渐渐深下去。姜雪宁提了一整口的气,气得胸腔都有点疼。
他才终于开口:“改日我也要去边关一趟。大约在两三日后。”
“……”
姜雪宁提起的那口气悬得更紧了。扬起的笑意待了一小阵,就不自觉默默地收了回去。
她兴许不知道,她爱恨太直接。
张遮掩着目光中深刻的爱意,有一瞬的失神。
他后悔了。
不该用这样的法子。
他不想叫她难过。哪怕一点。他都不想要她灰心。比起他的幸福,他更想看到她幸福。那样,他也就幸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