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环绕着起伏的丘岭,村前有一条墨河向北蜿蜒流入磬江。墨河的源头有两条,就发源于莫家原以北的山区湟山,一东一西分别叫作未溪与竹溪。
这两条溪水环绕村子流过,在村庄以北汇流成墨河。
而莫家原在连绵的山丘与墨河环抱之中,中原大地千年战乱却神奇的没有波及到这个地方,几乎是鲜为人知。然村子里的居民靠山吃山,靠水吃水,也有着属于它独有的运行轨迹。
在这名叫莫家原的地,却只有这么一户人姓莫——莫老爷子。四年前还能说的上是一户,现在就剩下两个孩子和一个老人。因为那件事,那个当哥哥的十四岁就说要出去闯荡,至今仍是杳无音信,石沉大海,莫家原从未见过他了。
靠着莫老头的那双老手,才勉强堪堪养活了莫小儿。这小儿平常的时候都是很乖巧,不喜哭闹,就爱黏着莫老头,已经是做到了两人形影不离。同时也没给莫老头添什么乱,很是听莫老头的话儿。
日子就这么过着,也还算是祥和平淡。他的母亲陆五娘在生下他后,身体虚弱,没挺过那次高烧,去了。父亲莫城在为妻子采山里的草药时,跌落一处隐秘山涧,骨折昏迷了过去。
不见人回来的那晚莫老头带着一帮村里人举着火把其他人拿手里的家伙进了山林,寻了两天三进湟山才抬着尸体出来,和陆五娘同穴埋在祖山上。
那时莫小儿还不满一个月。莫老头老年丧子媳,也算是白发人送黑发人了一场,本就沉闷寡言的性子又加上了一层。那莫老头和小娃娃再加上那头老黄牛,莫家已经处于寂寥无人的境地了。
在一年。
二月二,龙抬头。一位清瘦少年,在暮色里,一手持一截桃枝,一手握着支蜡烛,照着两扇木门、房梁、木床、木窗等处,借着烛光,用那截桃枝敲敲打打。嘴里喃喃自语“二月二,烛照梁.........”试图借此来赶走蛇蝎五毒之类不干净的事物。
干完这个村子里的习俗后,也没急着喊阿爷。莫小儿放下那截桃枝,吹灭蜡烛,轻手轻脚地走出屋子,坐到了门槛上,仰望着星空,在黑暗中它们星光璀璨。
天地间此刻万籁俱寂,又看向了阿爷,这才恢复了虫鸣蛙叫声。莫晟在心里一直盘算着,阿爷也已经准备离去了。两鬓斑白,走路也成了问题,也幸亏他已经走了够远的路了在这个人世间。
莫老头也从未想过现在外边的世界是更换的如此迅速,社会经济发展到已经影响到了这里。
村里的人都不在了,他们已经不守着这一亩半分地,去钢铁的城市了,但是与此同时也开始了另一段“耕作”的日子。
莫老头坐在了庭前,莫小儿静静地看着,心里一直隐藏有一个声音让他坚持了多年之久,“等她,等她,一定要等她。”
以至于门槛上都留了莫小儿常年蹲坐的印子。老黄牛在老死之际便不知去向,莫老头说“他呀,应该是进了湟山吧。”
如今莫家只留一老一小守在了莫家原。
沿海暨南经济三角区的一座城市郊外,古朴的院子里,一个身形消瘦的少女坐在椅子上双手端着着那碗苦药,慢慢地灌进嘴里,小口小口的喝了下去,那眉头微微皱着。不一会儿就喝了个精光,但对于她来说可算不上甜,是已经常年苦麻了舌头。
这女孩两叶笼烟眉弯着的似蹙非蹙,一双眸子里含着情丝似的,两颊之间又多了点忧愁,最后大口了点喝又有几声娇喘咳嗽,,放下了药碗倚着背靠又有了娴静似娇花照水,行动又似弱柳扶风。
好一个林姑表妹的模样。陆婉筠稍稍平复一下,这才润了一下白唇。“筠儿,我们准备去另一个地方住了,能出去了,开心吗?”一位气质素雅端庄的妇人,急着拐进门朝里说着。“怎么了?妈,这不是挺好的吗?”
“你爹爹找到让筠儿健健康康的法子了,刚在电话里跟妈说的,爹爹一会儿就回来了”陆氏忙着弯着腿,敛了敛裙子坐在床边,伸手握向筠儿,她还有两个星期就满了十六岁了,她就筠这么一个孩子啊......
天色已经昏暗了,天是森冷的蟹壳青,天底下黑乎乎的有着些自建房,院子里正中种了棵不大的树。
可那一树的枯枝印在了淡青的天上,像瓷上的冰纹,敝旧的太阳弥漫在空气里,夕阳碎满了一地,渐渐的又被月光给扫走了。可那十一月月尾的纤月,仅仅是一钩白色,像玻璃窗上的霜花。
可陆婉筠心里却想着—那我是不是能活到可以见到他了,又疑惑他是谁?梦里总是让我等他,为什么?
在外边东奔西走的寻找和打听,让这个才三十出头的爹憔悴了不少,不仅担忧着小筠儿的病,也时常因为不能天天陪着小筠儿有些心疼。
陆念终于揣着好消息坐上了回家的航班,那年女儿刚刚出世,虽然检查身体一切正常。可小筠儿在细心的呵护下,即使到满月时身体都一直很是娇弱,时不时会混睡过去,更是受不得任何的惊吓,和一情绪激动就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