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煮饭的时候,二娃说他痒,我撩起衣服一看他腰上起了一片。”
“妈妈,我难受。”二娃说着就要去抓,李秀萍一把捏住他的小手,另一只手抚在腰部不轻不重给他按压着。
“应该是午睡的时候被咬的。”李秀萍哭丧着脸,她平日带着孩子在孩子屋里睡午觉,说明孩子房间里有虫。
可她想不明白,每周打扫一回,床单半月一换哪里能有虫呢?
一想到家里有虫,她就浑身刺挠,隐隐觉得肚子也不舒服。
张嫂站在门口灶台前收拾碗筷,回头瞧了一眼李秀萍的家,忍不住说:“就你的屋子不长虫才怪呢。”
张知晓闻言看过去,干净的门面,灶台下堆着煤球和柴火。
“表婶(对外说张嫂是亲戚),我看干净呢。”张知晓知道两人不对付,出来打着圆场。
张嫂接过她手里的碗,关切问:“还喝吗?这猪蹄炖的软乎。”
张知晓摇头,再吃她得反胃了。
“张婶子,知道你瞧不上我们乡下人,但是看在孩子面上,你能说说为啥会有虫?”
她求人还带着一丝不甘,张嫂脸色一滞不高兴,可低头看着孩子悄悄扣着后背也是不忍心。
“我也是乡下人,别说瞧不上瞧得上的话,我只是不满意你们一些生活行为,并不是瞧不上你们。”她将洗碗帕拧干净,搭在刚挂好的铁丝上。
这点习惯就和院里的军属不同。
家家户户都喜欢把洗碗帕搭在灶头或者锅边,偶尔帕面上染上锅灰,下回用之前轻轻一抖就擦碗。
李秀萍看着随风飘逸的帕子,张嫂确实比他们爱干净。
“你门口柴火堆周边全是灰,这个算干净吗?”她退下台阶,让李秀萍看看自己下午整理的灶台,除了柴火堆码的整齐,周边没有一点木屑灰,煤球周边也是一尘不染的。
“婶子,你去她家里帮忙看看?”她有轻微洁癖,能发现别人不在意的卫生细节。
张嫂把围裙一扯,往院中一抖才挂在门后。她淡淡说:“我现在没空。”
这人就是刀子嘴豆腐心,嘴上这样说,可看向二娃那眼神带着怜悯。
“婶子,你就去嘛,知道你心好。”张知晓推着她过去,回头示意李秀萍跟上。
大家伙重视自己,张嫂轻咳几声,脖子一仰进了屋。
客厅没几件家具确实被打扫干干净净的,她直径去了孩子的屋子,卧室的窗对着院的围墙,屋里阴暗潮湿,张嫂蹙眉打开灯。
男孩的屋子很是简朴,木质上下床,床边有张桌子,桌上摆着孩子的书包和作业本,侧面墙摆放着双开门衣柜,旁边紧挨是一个木箱,上面堆着衣物。
张知晓一眼就看出堆的是服装厂进的布料。
“你瞧这里。”张嫂拉开门,门后是斑驳掉渣的墙。
“这屋里潮湿,过了夏天就开始掉渣,之前是年年抹灰,现在懒了。”李秀萍解释道。
张嫂:“谁说了墙面了,你看墙角。”
两人往墙角看去,墙角堆满了腻子渣屑,张嫂出门捡了细柴火将这些渣子扒拉出来,墙角根下面有个密密麻麻几个小洞。
这些洞对着门口的柴火堆。
“谁知道这些洞里有没有虫卵。”边说着边用木棍往里面捅,好像掏出一些短小渣子,凑近一瞧是已经死掉干瘪虫卵。
恶心得张知晓呕了一声,李秀萍更是全身酥麻,抓住二娃不敢撒手。
“那咋办?”李秀萍求助看向张嫂,这会的张嫂的形象在心中瞬间高大起来,那张嫂的话就是标准。
张嫂:“找人杀虫。”
李秀萍让张知晓帮着看着两个孩子,自己去了营地里,晚上刘俊带着后勤处的小战士进了屋。
这一举动引来不少家属围观。
大家伙围观二娃身上的红疹,吓得问小战士能不能也去自家杀杀虫。
张嫂冷眼环视一周,看见有个妇女正拿着篦子给一个姑娘梳头,她嫌弃白了一眼让看热闹的张知晓赶紧回屋去。
“除了杀虫,还有杀家里的虱子。”张嫂说话直接,拿着篦子的妇女脸色一红,尴尬站在原地。
张知晓想出来打圆场,张嫂回头说:“你要是头上长虱子了,家里就有虱子,剑豪也会被传染的。”
她的不客气让大家觉得张知晓的日子不好过,这下有了对比,大家伙心里也好受些。
“别用稻草堆做床垫了,姑娘头发长的两天洗回头,咱们岛上并不缺淡水,个人卫生更要注意。”
“用草木灰洗几次,虱子就没了。”张嫂看向那个妇女,指了指窗台上的洗发水,“那个是我买的牌子货,带着杀菌功能,你拿去给孩子好好洗洗。”
妇女一愣,没想到张嫂人这么好,刚刚自己是错怪她。
她腼腆嗯了几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