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姑娘,奴婢打听到那日沈公子那日回府后不知怎得把沈老夫气晕了,恰巧侯爷回京,听说这件事后,把沈公子打一顿,好几日都下不来床。”
楚昭清嗑着瓜子,听着念桃打听来的消息,乐得咧嘴直笑:“打得好!”
沈明宣伤得下不来床,等他伤养好马上就是过年了,那他和楚梦云的婚事想要定下来,最起码得到明年开春后。
那中间这段日子就是楚昭清攻略沈霈的最佳时机。
可楚昭清想接近沈霈不是件容易的事,至少以她现在的身份,见到沈霈得恭恭敬敬叫声沈侯爷,不能有僭越之举。
若是把自己的真实身份隐藏起来,披上一层马甲再接近沈霈就简单多了。
于是楚昭清从衣橱最里面的暗格中取出一块玉佩,打算拿去当了。
这块玉佩是当初与定都侯府订亲时交换的信物。
从前楚家与定都侯府是没什么交集的。
但在十几年前,楚夫人去靖州探望丈夫的路上,意外救了当时被蛇咬的沈老夫人,将她送到医馆,还留下了足够的钱,让医馆给她救治。
当时楚夫人并不知道沈老夫人的真实身份,只是本着一颗善良的心救下她。
等两年后,楚蔺从靖州调回京城后,楚夫人再次见到沈老夫人,才得知她是定都侯夫人。
为了报答楚夫人的救命之恩,沈老夫人做主,给刚出生的庶长孙与两岁的楚昭清定下娃娃亲,两家交换了婚书和信物。
定都侯府给的一枚羊脂白玉的玉佩,楚家给的是一块金镶玉的同心锁。
现在楚昭清和沈明宣的婚事作废了,那这订婚留下的信物自然也没用了。
楚昭清换上念桃的衣服,将面蒙上从楚府后门偷溜出去。
她来到当铺,将玉佩从柜台的小窗口推进去,问道:“这块玉我要死当,能值多少钱?”
当铺掌柜拿过玉佩看了一眼,脸上露出惊讶的神色,将楚昭清从头到尾打量了一遍,叹气道:“姑娘,你这块玉虽是羊脂白玉的,但这上头雕刻的图案有些瑕疵,我最多给你这个数。”
掌柜伸出两根手指比划了一下。
楚昭清默了默,“不能再多了?”
掌柜摇头,“不能,再说你这个块玉的雕刻用的还是宫廷尚玉坊手艺,即便没有官印,我想卖出去也难啊。”
楚昭清看了他一眼,眉梢微挑,微笑说:“哦,既然这么难,那我不卖了。”
说着她正要把玉佩拿回来,没成想掌柜反悔了伸手按住玉佩,赔笑道:“诶诶诶,这怎么能不卖呢。”
来当铺死当的人大多都缺钱,所以他才把价格往低压,一般人是不会有意见的,但眼前些姑娘眼光竟这么老道,看穿了他的把戏。
看她着一身浅绿色的粗布袄子,像是哪家府里的丫鬟。
掌柜也怕自己得罪错人,万一这丫鬟是来给她主子当物的呢,于是他笑迎迎道:“姑娘觉二百两太少,不如你开个价,觉得多少才合适?”
楚昭清说:“最少三百五十两。”
掌柜僵硬着脸说:“这……这太高了些。”
楚昭清笑笑,继续道:“那就四百两,不成我就去别家。”
掌柜欲哭无泪,“就三百五十两,姑娘您叫价可真够狠的。”
楚昭清拱了拱手,微笑道:“承让了。”
死当的手续很简单,签字画押给钱就行。
楚昭清拿着三百五十两银票从当铺出来,先去成衣铺子定制了几件衣服,顺便给楚昭明买了两件。
今早听竹院看他的时候,发现他身上穿的还是秋天的半薄袄子,虽说他卧床不出门就不会太冷。
但李氏对他们兄妹俩克扣惯了,屋里的炭火每日只能用一斤,夜里天寒用得多,白日就得少用,屋子的温度总是热不起来。
从裁缝铺出来,楚昭清走到河边,看到岸边停着一座豪华舫船。
船身呈长条形,飞檐翘角、玲珑精致的四角亭子逐渐成形,赫然立于船头,美人靠、盘龙柱子、彩画……
圆柱上的浮雕盘龙和祥云一层扣着一层,层层错落有致,雕刻精细到盘龙身上的每一个鳞片都细细可数。
楚昭清突然想到,沈霈这人有个为数不多的爱好,喜欢听人弹琴唱曲。
都堰河的花船上,有一位名字叫绿盈的女子,是沈霈的红颜知己。
楚昭清觉得自己或许利用花船这个地方来接近沈霈。
于是她上了花船,见了船上的管事花妈妈。
楚昭清与花妈妈约定好,她每隔几日上一次船,帮她招待船上要求高的贵客。
她不要钱,只要求接客的时候带上面纱,而且只做艺妓的活,不干其他的,每次天亮之前就离开。
这等免费的劳动力,花妈妈哪能错过,没有犹豫很快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