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昭清走进堂厅,白秋荷与苏姨娘屈了屈膝,齐声道:“见过夫人。”
“嗯!”楚昭清微微点头,越过两人落座在主位上。
丫鬟端着托盘走过来,上头放着两盏茶。
新夫人进门,妾室需跪下向主母敬茶,以示尊敬。
苏姨娘从前是做丫鬟的,这个规矩对她来说没什么不能接受的。
她跪下,从丫鬟手中接过茶盏,恭恭敬敬地递到楚昭清面前,“妾身苏氏,请夫人喝茶。”
楚昭清接过茶,欠浅抿了一口,温和笑了笑:“苏姐姐快起来吧。”
随后从念桃手里拿过一对金蝶如意步摇,送给苏姨娘。
“初次见苏姐姐也不知道你喜欢什么,这对步摇是梦颜坊出的,姐姐可喜欢?”
“喜欢的,不敢劳夫人叫我姐姐,妾身闺名兰香,夫人叫我名字便可。”
“好。”
苏姨娘领了赏赐便坐下了。
接下来该白秋荷敬茶,她没像苏姨娘一般恭敬地跪下,而是转身笑盈盈地拿出了一个枣红色描金漆的匣子,上前道:“初次见夫人,妾身理应向夫人敬茶的,但妾身的身份是侯爷的贵妾,身份仅次于夫人,所以这敬茶一轮便免了吧。
我听下人说,昨夜夫人和侯爷劳累到很晚才睡,正好我娘家送了两斤血燕过来,给夫人和侯爷补补身子。”
只是这短短几句话,便透露了白秋荷在这内院的势力。
昨晚正院洞房花烛,守夜的除了楚昭清从楚府带来的念桃,其余的几个可都是原先伺候沈霈的。
竟然向丫鬟打听侯爷的私房事。
难怪沈霈会如此避讳这个女人。
可见她是有些手段的。
楚昭清也不跟她计较,大大方方地接过匣子,交给念桃。
随后,看着白秋荷笑吟吟道:“侯爷龙精虎猛,我昨夜确实很劳累,你这血燕送得很好,一会儿我就让念桃拿去厨房煮了。”
白秋荷听了她的话,僵在原地,脸上露出一抹讥笑。
侯爷有隐疾十几年了,怎么可能龙精虎猛。
正院里的丫鬟顾着主子颜面撒谎也就罢了。
没想到楚昭清一个刚嫁人的小姑娘也跟着撒谎。
守活寡还要替夫遮羞,楚昭清的脸上竟看不出一点尴尬和屈辱。
不过楚昭清才不会觉得屈辱,沈霈虽然年纪大,但他身材保养的很好,胸前背上的肌肉线条流畅,干活一次超过半个时辰。
她很性福的,好吧。
对着两个比自己大十几岁的女人,楚昭清跟她们有代沟,实在找不出话说。
随便寒暄了几句,便打发她们走。
出了正院的大门,白秋荷哼笑道:“到底是个小姑娘,你看她刚才那样,我主动把中馈交给她,她都不敢接。”
“夫人双亲早忘,楚府又是二房当家,她不懂掌家也正常。”
“可不是么,可正好也省得我费心机来对付她,眼下要紧的事是明宣娶妻,等明宣生下了侯府的长孙,就算有夫人在,也阻拦不了我儿继承爵位。”
苏姨娘抿了抿唇没说话。
她比白秋荷后半年被纳房,刚成为姨娘的第二日就碰上了老侯爷伤病复发薨逝。
没过多久,侯爷就诊出了隐疾。
全侯府的人都说是她没伺候好侯爷,吓着侯爷了,所以侯爷才会得这样的病。
可事实便非如此,侯爷早在纳她进门的时候就不行了。
他是在宫中下药那次与白秋荷苟合时,被吓到的,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可偏就白秋荷运气好怀上了侯爷的孩子,整个侯府上下就大少爷一根独苗。
她想安稳度日直到老死,就只能依靠白氏和大少爷。
三天后回门,沈霈陪着楚昭清一起到楚府吃了顿午饭。
饭后,楚昭清提出说要把楚昭明接出去住。
李氏是同意的,她巴不得楚昭明早点离开,这样她也省得安排人照顾。
以前楚昭清在,楚昭明的医药钱都是她在出,
现在楚昭清出嫁了,这笔钱就变成了她来出。
这她哪能乐意。
要说这楚昭明的命也够硬的,从年前就说要死了,死到现在都没死成。
到底是自己的亲侄子,楚袥有夺家产的心,却没想过要让楚昭明死。
他反对楚昭清把楚昭明带走。
“你哥哥现在还昏迷着,见不得风,你这样兴师动众的把他带走,万一在路上有个好歹……”
“原来二叔也是担心哥哥的呀。”楚昭清微笑道,“既然您这么担心哥哥,那为什么不肯请宫中太医来给哥哥看病?”
“这六年,我不止求过你一次,但你次次都拒绝我。你不想让哥哥死,因为怕别人戳你的脊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