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霈在定都府的西边给楚昭明租了一套二进院的房子。
面积不大,但住楚昭明和他身边跟着伺候的两个丫鬟还是足够的。
隔天,沈霈就请了太医院的院正齐太医来给楚昭明看诊。
齐太医看过后,脸色沉重道:“他这是中了孔雀草的毒,毒入心肺。 ”
孔雀草是生活在鸿蒙山脉上的一种能吃的草,当地的人经常把它采回家当菜吃。
但孔雀草本身是有毒的,寒性大,吃了会让人生了和风寒相似的病状。
如果常年吃,毒素会加深,寒性从胃部蔓延至全身内脏。
楚昭清心惊,“可有解毒之法?”
“有。”齐太医道:“要解孔雀草的毒其实很容易,用鸿蒙山脉上的雪水,加孔雀草的花,煎好服用即可。”
如今是二月,鸿蒙山脉上的积雪还未化,正好能用。
难就难在,孔雀草要六月才开花,且数量稀少。
楚昭清刚起的希望转瞬之际便被熄灭,她垂头看着日渐消瘦的兄长,心里难受得紧。
沈霈心疼她,宽慰道:“别怕,我现在就让人去北境,孔雀草的花稀罕虽然是稀罕物,但常年住在鸿蒙山脉下的村民他们经常山上采这种草吃,家中必定会备有孔雀花,只需用钱便能买到。”
“多谢侯爷。”
齐太这边重新开了药方先养着楚昭明的心肺。
鸿蒙山离京城可不近。一来一回就算快马加鞭也得小半个月的时间。
若不好好养着,只怕解药到了也来不及救他。
二月的最后一天,定都侯府的大少爷大婚。
一对新人着婚服牵着红绸从大门走进来。
楚昭清和沈霈一同坐在高堂上,等着新人过来跪拜。
虽说沈明宣的亲娘是白氏,但侯府如今的嫡母是楚昭清。
白氏别说坐在高堂上接受儿子与儿媳的跪拜,就是站在前厅观礼的资格都没有。
身为妾室,是不能随便出后院,也不能出现在宾客面前。
拜堂时,沈明宣看着楚昭清坐在那,心里既愤怒又憋屈。
这个女人上个月还是被他退婚的弃妇,谁知才过了短短一个月的时间,她就成了自己的嫡母。
往后不管是在任何场合,自己都得恭恭敬敬喊她母亲。
真是荒唐!
拜过堂后,新娘子被沈明宣搀扶着送进洞房。
沈霈和楚昭清还要留下来招呼宾客。
这还是楚昭清头一次以长辈的身份,给京城贵妇们敬酒。
热闹是挺热闹的,就是太累人。
那些跟她同辈的夫人们年龄都比她大许多,说起话来也是很有水平,奉承之语多得用箩筐都装不下。
相比之下,还是跟她们带来的小姐,孙小姐更能聊得来。
也许是酒喝多了,楚昭清当晚比之前花招更多,沈霈对闺房之乐的见识度再次刷新。
成婚的一个月,楚昭清几乎都快沈霈给榨干了。
不过沈霈素了十几年,也憋得太久,再加上身体好,便跟着一起胡闹。
以至于第二天新妇敬茶,他们夫妻俩比新妇起得还要迟。
楚昭清和沈霈领着几个丫鬟一同出现在前厅时,白氏和沈明宣夫妇已经等了有段时间。
白秋荷见楚昭清面色憔悴,笑着问道:“”夫人今日气色不好,可是生病了?”
楚昭清瞥了她一眼:“没病,昨日我儿成婚一时高兴就多喝了几杯,没睡好而已。”
此言一出,白秋荷听了差点犯心梗。
我儿?
她哪来这么大的脸说明宣是她的儿子。
楚梦云听了这话脸色也不好,但她没白秋荷能忍,直言道:“二姐姐怕是吃酒吃傻了,明宣的娘是白夫人。”
“白夫人?”楚昭清笑了,视线转到白秋荷身上,“你教的?”
这时,沈老夫人怒拍桌面,冷哼一声:“放肆,昭清是霈儿的正妻,定都侯的主母,侯府里妾室生的孩子都是她的,叫她一声母亲是理所应当。
白氏一个姨娘,还当称夫人,当真是胆大包天。明宣是白氏所出,当属侯府庶子,管她得叫姨娘,不能直称娘,乱了嫡庶之尊便是不敬长辈,不敬祖宗礼法。”
沈老夫人出嫁前是皇亲贵族,父亲是亲王之后,她出生便有了郡主的爵位。
从小就是由宫里的太后抚养长大的,对祖宗礼法最是看重。
楚梦云今天算是撞在这位郡主的枪口下了。
她被沈老夫人的眼神吓得慌了神,转身向寻求沈明宣的庇护,却发现沈明宣早就已经跪在了地上。
沈明宣:“祖母息怒,梦云刚嫁过来,不懂家里的规矩,是明宣没教导好,明宣有错。”
沈老夫人看向楚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