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病回家前,宗砚璋走在急诊大厅里,他犹豫很久,还是对裴酥说:“以后别跟着季霄了。”
裴酥假装茫然:“那我跟着谁?”
跟你吗?
那你赶紧把我要走。
宗砚璋想了想,没敢把心里的真实想法说出来,随口道:“不跟谁,别做季霄的情人了,找份工作养活自己,过自己的生活。”
裴酥看着他,垂下头,瓮声瓮气地说:“宗先生,不清楚教养院的规矩吧,我们从里头出来的人,从小就在身上埋了追踪器,一辈子都得跟着金主,想跑都跑不掉,除非金主不要我们。”
“可教养院早就不在了,你的追踪器可以做手术取掉的。”
“教养院不在,但宋家在,季霄在,宋家买了我送给季霄,季霄是我的金主,我的生死权在他手里,他不会同意让我做手术取掉追踪器,更不会放我离开。”
裴酥眼圈泛红,僵硬地笑了笑:“再说先生除了会打我,其他地方对我也挺好的。今晚是我不对,要不是我没有及时讨先生开心,他也不会把我赶出来。”
说完,裴酥都觉得自己是个受虐狂。
爱季霄爱得无法自拔,深陷其中。
自己pua自己。
宗砚璋气得脸都绿了,他快要疯了。
他觉得裴酥是被季霄给洗脑了,她的想法很危险,极其不正常。
他迫切地想要拯救裴酥。
宗砚璋看着裴酥长长叹了一口气,真的好心疼她。
车子停在季霄家,裴酥下车后,笑着对宗砚璋说:“今晚的事多谢宗先生了,一会儿进门要是先生在,麻烦宗先生帮我解释一下。”
宗砚璋:“……”
宗砚璋看了她一眼,让开些位置,让她按了密码打开门。
门刚打开,家里黑漆漆的,一道冰冷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死哪去了?”
宗砚璋进门打开灯,一句话都没说,站在门口鞋柜冷冷看着季霄的背影。
“我跟你说话呢,小裴你是不是耳朵……”看到门口站着的是宗砚璋,季霄愣了愣,怒气值一下子降下去,尴尬道:“原来是舅舅啊。”
宗砚璋神色晦暗不明,回头看了一眼才进门的裴酥,又看了眼季霄,寒声道:“知道着急就看好你的人,别动不动把她赶出去,这么冷的天,她就穿了一件睡衣蹲在门口被雨淋。”
看着季霄这张跟自己有两分相似的脸,宗砚璋戾气横生,头一次觉得季霄很欠揍。
但为了让季霄不多猜忌,怀疑裴酥跟自己有什么,而间接再伤害她。
宗砚璋解释完,一句话都没多说就离开了。
他走后,季霄站起身,眼神锐利地看了裴酥一眼,玩味笑道:“怎么,以为我把你赶出去不要你了,所以你就急不可耐地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裴酥手里提着药袋子,淡淡回道:“没有,只是在外面晕过去,宗先生回家看见了,好心送我去医院。”
浓重的烟草味扑鼻而来,裴酥回退一步,谨慎地看着季霄,以防他待会一脚踢过自己躲不开。
不想,季霄一反常态,温柔地牵起裴酥的手,将她拉到自己怀里牢牢禁锢住,凑近耳边轻声道:“要不是你这张脸长得像珊珊,我也不会留你这么久。”
裴酥的脸唰地一下惨白,指甲狠狠掐进肉里,声音颤抖道:“所以就是因为珊珊,你就要经常虐待我?”
珊珊是裴酥的表姐,两人是同时被人贩子拐走卖到教养院的。
珊珊比裴酥大三岁,在十三岁的时候就被季家挑中签了合同。
季家原本是想把她培养好,以后当干女儿用于商业联姻。
谁知珊珊在季家住的那几年里,被季霄看中了,两人还没成年就在一起了。
后来教养院被清除,珊珊被送到国外进修,在一次聚会上,她和裴酥再次相遇。
两姐妹度过一年愉快的时光,这期间季霄曾有好几次偷跑出国来看珊珊。
后来季家打来电话,说是给珊珊挑中要联姻的对象,让她回国结婚。
但珊珊不想回去,于是她和裴酥就策划了一次逃跑。
她们找了一家医院,想要把身上的追踪器取掉。
但正规的医院拍片后看到追踪器上的编号都拒绝了她们的请求,还说她们是逃犯,要报警抓她们。
两姐妹实在没办法,只能东躲西藏,国内那边很快就发现了她们想要跑,于是联系了国外的保镖要把她们抓回去。
这时不知道珊珊从哪找了一个朋友,说是知道一家私人诊所,可以取带编号的追踪器,而且价钱不高,取完立马就可以送她们离开,想去哪都行。
珊珊也是太慌乱,没有多考虑就相信了那个朋友的话,带着裴酥一起去了那个诊所。
结果那个诊所就是个地下人体器官贩卖点,珊珊一进去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