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然还有此等事?”
太后刚落地的心,又悬了起来。
她拧着眉埋怨道:“事关皇嗣,此前怎么都没听颖嫔提及?”
根据宫里的规矩,后宫嫔妃一旦诊出有孕,需得上报给皇后记档。
由皇后监督,照看有孕的嫔妃,直至皇嗣平安落地。
即便前头发生了德妃那样大的事,颖嫔畏惧有人伤害皇嗣,也不该隐瞒不报。
这时,皇帝连忙解释说:“隐而不报是儿臣的意思,那日宫宴后,颖嫔的脉象还不稳,太医不敢确认是否是有了,
加之后宫动荡不安,若颖嫔的脉象有误,免不了会受人编排。”
太后点点头,“确实,这宫里的女人可没有善茬。”
紧接着,皇帝又说:“如今宫中皇嗣凋零,颖嫔这胎怀的实在凶险,儿臣想亲自派人照料。”
若不是不能逾了祖制,皇帝都想让云袖搬到乾清宫,在他眼皮子底下看着才放心。
“应该的,就算皇帝不让人看着,哀家也要让花晴过去伺候。”
太后知道皇帝喜欢云袖,对她腹中的孩子更是寄予厚望。
她思忖片刻,劝说:“该照看的照看,该安抚的安抚。
不止是德妃那边,皇后那边的,皇帝也得多上心,胤安是嫡子纵然他身子不好,无法继承大统,但终归是你的孩子。”
“是,儿臣明白。”皇帝放下手中的茶盏,与太后又闲聊了几句。
等他离开后,太后急不可耐地带着一堆补品到承乾宫探望云袖。
越是风头紧的时候,越是要彰显出些重视来。
太后在后宫住了几十载,万般多的诡计都见过。
颖嫔怀孕的事眼前几日尚且能躲的过各宫的眼见,一旦过了四个月显怀,想隐瞒就难了。
倒不如眼下就宣扬出去,有她和皇帝的重视,即便是皇后也不敢对颖嫔腹中的孩子下手。
只是此事一出,后宫不少人又有了怨言,连带着前朝那边都对皇帝偏爱颖嫔一事口诛笔伐。
但皇帝对这种事一向置之不理。
他几句话便怼得大臣们哑口无言。
“朕后宫的事什么时候轮到你们来做主,难道你们就没有偏爱的小妾吗?”
大臣回:“皇上此言差矣,皇上后宫的后宫乃是天下家庭和睦的表率,
如皇上只偏爱一个女人,之后让后宫失衡,让天下男人为之效仿,何谈家安国兴?”
皇帝冷笑:“朕今日是偏爱颖嫔,想当初朕独宠德妃的时候,众爱卿可不是这般说的。”
说着他目光森然看向德妃的父亲,内阁次辅梁仲德,还有德妃的兄长平西将军梁胥。
一个当朝元老一呼百应,一个手握军权,驰骋疆场。
今天的弹劾要说没这二人在其中搅和,皇帝是不会信的。
自古前朝后宫息息相关,这些人不过是看云袖出身宫女,无家世可依才敢妄言。
皇帝心想,看样子要给云袖抬个身份才行。
只是此时正处在风口浪尖上,孩子还未出生,要抬身份尚且过早。
若云袖生的是位公主,可给她寻个朝中四品左右的官员家,让其收作义女。
若云袖有福一举得男,那皇帝就得为未来储君寻个有利的靠山了。
立秋过后天气转凉。
肚子的孩子一天天长大,云袖的胃口也在随之变化。
常常用餐至一半时就恶心胸闷,闻不得半点荤腥味。
连稍稍带些香气的花都闻不得。
有一日,皇帝空闲下来想带云袖到御花园走走。
前脚踏进殿门的时候,云袖还笑盈盈起身迎接,后脚他一靠近,
云袖就变了脸,捂着嘴就朝着他呕。
他越靠近,云袖越是呕的厉害,到最后忍不住吐了他一身。
皇帝面色不悦,还以为云袖是知道自己刚去了德妃宫里,觉得厌恶才呕吐的。
自云袖有孕后,他每每进后宫都不曾留宿。
去皇后与德妃宫里,也只是坐半个时辰就离开。
若说为云袖守身,那倒也没有,毕竟他是皇帝,又是正值壮年的男人,总会有翻牌子的时候。
他有心想让云袖陪着,但云袖怀着孩子,他是连碰一下都不敢,更别提侍寝了。
珲春见云袖又吐了,连忙招手让宫女们进殿打扫。
吩咐外头的小太监打些水,转身又从云袖的衣橱里找了一身皇帝的常服。
白顺帮着简单擦洗,换上干净的衣裳,皇帝的脸色这才算好些。
面对吐了自己一身的罪魁祸首,皇帝无奈叹了一口,“云儿,可好些了?”
云袖喝了些温水,将那股恶心劲压下去。
小脸苍白柔弱,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