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倒是说说怎么个别无选择?所杀之人又是何人?孙浅仪,你自己不说清楚,谁也没办法帮你。”
孙繁抚了抚眉心,甚是疲惫。
他怎么也没想到,孙浅仪会做出这种事情。
“当时那种情形下,我若是不做出选择,我便会同柳烟与她的侍女一样命丧当场。哥哥,我能怎么办啊?”
孙浅仪紧紧的抓着手边的荒草,像是抓到了救命稻草般,她又接着道:“语霞她变了,变得越来越陌生了,她对柳烟下了死手。”
她抬眸望向孙繁,脸上挂着两行清泪。
“她对自己的妹妹都可以如此残忍,我又算得了什么,目睹全程的我,她必然不会就这样放过。
我只能跟她站在同一战线上,成为她的帮凶。”
后悔吗?
她想是后悔的,当时若是做出了另一个选择,她也不会一直活在恐慌与愧疚之中。
孙繁听完后握紧了双拳,砰的一声打到了身旁的树身上。
他一脸冷色,“好一个容语霞,真是打的一手好算盘,竟然连我孙家也算计上了。”
孙繁将孙浅仪从地上拉了起来,“我们先回去,这件事情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光凭容语霞一人之力,不可能将此事做的滴水不漏,她的背后可能还有其他人。”
能光明正大出入南山且不受怀疑,便只有皇室中人了。
太子之位,择妃一事,一桩桩一件件,容语霞背后之人究竟会是哪位皇子?
包厢内只有许矜眠的声音,她娓娓道来,而后才问道:“容柳烟已死,接下来你要如何做?”
苏雀的视线落在面前的茶杯上,一动不动的,似是在出神。
“不过依我来看,雀儿,你未必要去淌这趟浑水。容语霞能轻易避开巡逻的侍卫,这一点本就不寻常,可她一个闺中小姐又从哪里获得眼线?
这些你不得不去深想。”
许矜眠喝了一口茶水之后,苏雀仍旧未言,她只当她听进去了。
可没想到下一秒,苏雀便坚定道:“不会的,容柳烟不会死的。”
她现在依然能活着坐在这里,便已经能说明一切了。
触及到许矜眠愕然的视线,她缓了缓语气。
“许姨,雀儿知道您是为我着想,可容柳烟毕竟是我的朋友,我不能坐视不管。我无法说清楚这其中的缘由,但我坚信她还活着。”
杏蕊交握于膝上的手一紧,小姐都说了容柳烟还活着,那容柳烟便一定在某处活得好好的。
许矜眠并未再言其他,“既然你如此确信,那许姨便尊重的你的决定,先吃吧,饭菜要凉了。”
包厢内瞬间便只剩下了碗筷的交叠声。
等三人出了酒楼之后,天已经完全黑了,苏雀便让车夫将许矜眠送回去了。
意外的,她在门口见到了不知道从何处归来的叶潇然。
他一身风尘仆仆的,看着像是出了一趟远门。
叶潇然翻身下马,将马交给了小厮,这才注意到苏雀的身影。
“表妹,怎么在外面站着,不进去吗?”
苏雀见他状态不好也没多问,只道:“刚好看到你了,便想着等你一同进去,走吧。”
叶潇然少见的变得愈发的沉默,苏雀猜想他应该去了南山。
算算时辰,慕渊应该已经被捉拿了。
而叶潇然在担心他,或者说是担心那个与他交好的孟险。
苏雀先一步到了星凝园,便准备与叶潇然分别,还未开口时便被他先一步打断了。
“表妹,孟兄”
似是觉得说错了话,他停顿了一下。
“慕渊若是被抓,会立即处死吗?你不是与王爷相熟吗?可否拜托他让我与慕渊见一面?”
苏雀一脸难色,且不说她与慕闲引产生了摩擦,便是没有摩擦,这件事情也很难办啊。
“表哥,慕渊他是残党余孽,即便是王爷,也很难说见一面就见一面。他是你眼中的孟兄,可在别人眼里那是罪人,这样于礼不合。”
她仰着脑袋望向叶潇然,“而且,在这个时候私自面见慕渊,恐会遭遇皇上无端的猜忌。”
叶潇然眼里的落寞清晰可见,苏雀虽于心不忍,但仍然态度强硬。
“表哥,你一向思虑周全,万不可因此走错路。”
“知道了,我心里有数。”
叶潇然的背影逐渐变成了小黑点,苏雀轻叹一声收回了视线。
杏蕊喃喃道:“与表少爷交好的人本就少之又少,孟险算是独一个了,突然失去挚友,表少爷一定很难过。”
“那我便想想办法,尽量让他们见一面。”
苏雀觉得这件事,万不可通过慕闲引,若是因此牵连到他,遭受了皇上的猜忌,那就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