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杖落下,常兵爷的身下,已是一片血肉模糊,面上亦是大汗淋漓。
但依旧无法动摇他的决议半分。
此时,他还在不屑的喊着话。
“郡主,可是消气了?”
兰幺垂眸看向他,眼中渗出了一抹阴戾之气。
接着,冷声道,“杖一百。”
满场皆静。
常兵爷的脸色更是骤然一沉。
他对自己的身体,还是有数的。
这第一百杖,他能硬扛过去,不过将养月余日罢了。
可若是再来一百杖,他的下半身,肯定是要报废的。
武官们也终于有了反应,又开始跳脚骂人。
可这一次,兰幺却下达了新的指令。
“求情者,同罪。”
与此同时,她从袖袋里取出了一件物品,放在了眼前的长桌上。
众人看去,纷纷倒抽了一口冷气。
是贺家的徽令。
要知道,这贺家的徽令,虽没有任何的实际兵权。
然从军者,无一不敬重贺家的满门忠烈。
徽令一出,皆愿追随!
不是虎符,胜似虎符!
这是踏马泛溪那日,贺老夫人亲自交给兰幺的。
“殇儿即将北上,将此物交由郡主,我一介老妇人,才可放心。”
贺老夫人说着,泪水已经染红了眼角。
“若殇儿遭遇不测,届时,还请郡主,救她。”
回到眼下,武官们虽不明白,为何贺家的徽令,会被交到郡主手上,但俨然已经偃旗息鼓了。
但常兵爷的心底,依旧抱着一丝侥幸。
她总不至于把我打死吧!
而且,等此事结束,我定要叫她百倍偿还!
杖罚再次落下。
一下又一下闷响声,混着常兵爷再也硬扛不住的惨叫。
此时,他的下身已经可以看到森森白骨了。
一时间,主篷中犹如阿鼻地狱,更是充斥着骇人的血腥味。
在第三十二下时,常兵爷终还是抗不住,彻底晕死了过去。
而兰幺也抬手示意停下。
却不想她只是差人舀了水来,将人浇醒了,再继续打。
只不过,事前多提醒了一句。
“既然还有一丝力气,我便再给你一次机会,更改口供。”
“天王老子来了……也还是这般说法……”
“很好。”
兰幺的鼻尖发出了一道冷哼声,随即,眸中却是荡然开了一抹杀意。
是阿鼻地狱的罗刹。
是视人性命如草芥的杀人魔!
“杖一百。”
“等等……我说!我说!”
常兵爷眼下已经全然明白,郡主是知晓所有的事情的。
可她却字字不提,就是要让他自己坦白,免得事后被套上“屈打成招”的说辞。
而倘若他再不说如实回话,郡主是真的会杀了自己!
当众武官从常兵爷口中,得知事情全貌时,震惊之余,更多的是觉着脸上火辣辣的疼。
兰幺再次看向黄教头,“如此这般,该如何领罚?”
“革职,杖一百……”
“好,那便革职,杖一百。”
“郡主,使不得啊,再打下去,常兵爷真的就没命了!”
“是吗?”
只觉兰幺的眸中深邃到了极点,完全看不出任何情绪。
“那就,直接杖毙吧。”
毕竟,常兵爷命丧杖下的始末,是要通报朝堂的。
而通报中也会记录着,兰溪想往飞羽营塞人之事,她也必定会受到调查。
那她今晚还如何睡得着?
想到这里,兰幺就睡得特别舒坦。
她还做了一个梦。
梦到东方古国一种叫饕餮的动物,她好想摸一下它们,可每每伸手,它们就都躲开了。
这直接把她气醒了。
却听到院外传来了不大的争执声。
“郡主已经睡下了,有什么事情,明日再来吧。”
“事发突然,还请郡主到主屋回话。”
是大管事的声音,带了几多的心急。
“若不然,有劳替我问一下郡主,可知三公子到哪里去了?”
兰又天,今夜没回来?
兰幺将白天所发生的事情,串成了一条线。
得出的结论是,黄小仙,有够虎的啊!
细想一下,兰溪同常兵爷密谋,定是会差遣兰又天在篷外把风。
可偏偏黄小仙“碰巧路过”,偷听了两人的对话。
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