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无瑕去厨房掏了三个鸡腿来,也蹲在一边,给眠眠和大黄这一人一狗都派发了一只,啃着鸡腿道:“你观察它作甚,是打算学狗叫吗?”
眠眠道:“我试图揣摩,大黄在想什么。”
姬无瑕道:“揣摩出它在想什么了吗?”
眠眠道:“它可能也在想,我蹲它旁边在想什么吧。”
大黄吞咽着鸡腿,发出两声囫囵声:反正我是搞不懂你在想什么。
后来有一天,阿绥进院子里汇禀事务,结果前脚刚一进来,后脚又有一个阿绥进来了。
两个阿绥面面相觑,真真是一模一样。
一个阿绥笑了笑道:“眠眠小姐,莫要闹。”
另一个阿绥也笑了笑,道:“眠眠小姐,你倒也会先声夺人了。”
然后嬷嬷们都来看,芫华和绻绻也过来了。
发现两个阿绥穿着一样,模样一样,就连说话的声音也一样。
反正这个阿绥说什么话,那个阿绥就不温不火地接什么话,那不急不躁的性子也相差无几。
就连绻绻都一时看花眼了。
芫华笑道:“确实能以假乱真了,王妃可能分辨得出?”
姬无瑕道:“内行人一看是不难发现端倪,但在外行面前也算过得了关。阿绥你觉得呢?”
一个阿绥应道:“眠眠小姐应该再过不久就可以出师了。”
另一个阿绥也应道:“甚好,这阵子的努力没有白费。”
绻绻问道:“到底哪一个是我爹爹啊。”/
姬无瑕道:“你叫他俩一声试试呗。”
绻绻就叫了一声“爹爹”,这回便只有一个阿绥答应了。
另一个“阿绥”就叹口气,对姬无瑕道:“娘,你这样我就暴露了。”
姬无瑕搔搔脸颊,道:“那说明你道行还不够,心理素质不过硬呗。你真要心态够稳,乔装一人就得将自己当是此人,别说别人叫你爹爹,就是叫你爷爷你也答应得心安理得。”
眠眠受教,点点头道:“我明白了。”
等她游刃有余、将别人的声音顺口拈来的时候,她能一人分饰多角,往往能让对方恍惚觉得自己是在跟一群人拼嘴皮子,最后把对方搞得精神崩溃。
后来眠眠走哪里,绻绻都跟在她身边,不管是去别家坐席还是进宫去。
京中小姐公子们总能看见眠眠绻绻形影不离。
绻绻性子稳,随她爹一样,记性又好,将京中各家小姐公子圈里的关系分析总结得透透彻彻的,跟着眠眠一道时,总是提醒她这样那样,免了很多琐碎。
只不过她太过安静沉稳,不怎么和人玩耍,就显得她不太合群,也时常被人忽视。
但绻绻对此非常坦然安逸,被人忽视也是一种自在的自处方式。
只不过那些捧高踩低的小姐们明里暗里没少欺负绻绻,但后来随着时间慢慢推移,她们就发现她们欺负不上她了。
绻绻虽是王府的家生子,但也是医药世家出身,她的外祖父是蓬莱最厉害的大夫,就连太医院的老太医们也不得不叹服。
王公贵族家但凡有顽疾是太医院治不了的,太医都会建议去胡家药铺。
但是胡大夫不是谁都接治,得看是什么病,以及他当时是什么心情。
后来京中小姐们就发现了,绻绻是胡大夫的外孙女。
胡大夫脾气怪,又护犊子,谁要是欺负过她外孙女,谁家也别想来求他登门。
王公贵族们都晓得,惹谁都别惹大夫,否则将来有一天有求于人的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而且显而易见的,绻绻将来是要继承她外祖父衣钵的。
所以京中小姐们渐渐认识到了这层关系过后,再欺负她的情况就少之又少了。
何况绻绻没有她看起来的那么好惹,她有一套她自己的处事方式。谁要是与她不善,但凡是接近过她的,都会有这样或那样的不舒服,但又没有证据证明是她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