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赵高冷笑着,两眼中带着一股浓浓的恨意说道:“我赵高自幼聪明伶俐,读书过目不忘。只因为父母受到连座的牵连,七岁便被阉割入宫,侍候这个从赵国回来的赵政。四十余年来,为了活命,不得不见人就点头哈腰,话不敢大胆说,屁都得忍住在无人之处去放。为了能出人头地,我赵高比谁都努力,背诵律法,学驾车,修习书法,我哪样输给别人?但是那又怎样?无论我多么努力,我赵高也只不过是你们口中的那个充满讽刺的小高子!我不想一辈子做小高子,我要让全天下人都知道,我叫赵高!”
“赵高赵大人,没有想到你的志向如此远大!以前是我李斯小看你了!你怎么又认定我李斯会与你合作呢?”李斯问道。
“因为你李斯和别人不一样!你李大人再才高八斗,皇帝陛下对你再言听计从又如何?论经天纬地,熊启、王绾、冯去疾哪个有你李大人之才?但是,你离丞相每次都是仅差一步之遥,三十年前就是,现在也是。只要李大人与我赵高合作,大秦丞相之位,如探囊取物一般简单尔!”赵高说道。
“哼!赵大人,你想的也太简单了吧?你当真以为皇帝陛下已经不行了吗?就算皇帝陛下身体暂时不好不能理政,但是还有右丞相冯去疾,御史大夫冯劫,国尉蒙毅等大臣大权在握。哪里有你说的那么容易?”李斯说道。
“只要皇帝陛下身体欠安,让他们去干啥还不是我们俩个说了算?再说皇帝陛下此次绕道云中、九原,目的是要接长公子扶苏回咸阳。扶苏公子回咸阳,必被立为太子。李大人的丞相梦恐难实现啊!”赵高说道。
“今天就当我李斯没有来过!赵大人好自为之!”李斯说着,立即起身往外走去。
“不送!”赵高回答道。
……
这次风寒来得猛,去得快,皇帝巡狩的队伍徐徐向北出发的时候,始皇帝自觉轻松了不少,只是夜里依旧畏寒。现在己经是初夏,大家早就脱了厚重棉衣,换上轻便的布袍,但是始皇帝在夜里睡觉依旧会打冷颤。太医们经过会诊,一致认为是风寒过后体虚的表现。于是下令沿途接待的郡县提前准备鲜活的麋鹿,以供皇帝陛下补气。偏偏始皇帝又是极好面子的人,除了大大减少与臣僚会面之外,从不对大臣透露半句病情,一切奏折全部交给赵高收集、归类,再由皇帝自己批阅,这样正中赵高下怀。一开始冯去疾、蒙毅等重臣还天天到御辇前请安求见,被皇帝陛下斥退几次后,他们也习以为常了。好在交给赵高的奏折总是能得到乃时的批复,大臣们也因此逐渐放松了下来。
旬日后,巡狩的队伍来到琅琊山下。按原计划,始皇帝应该择日登山祭祀一番。但是始皇帝并没有打算在琅琊行宫多待,只是休息两天,派皇子胡亥和左丞相李斯代天子行祭一番,便又动身北上。离开琅琊行宫不到三天,来到大河平原津渡口,平原令在渡口设下行营,供巡狩队伍休息。
太医令夏无且来不及休息,立即命人牵来一头成年麋鹿,将其绑在木桩上,用一把锋利的小刀转转切开一小块鹿角,鲜红的鹿角血立即像断线的珊瑚珠子不停地滴进碗里,一会儿便接了大半碗鲜红温热的鹿血。夏无且一边小心翼翼地端着鹿血,一边对身边的太医们说道:“这鹿角血大补虚损,益精血,解痘毒、药毒。皇帝陛下在会稽山上受了风寒,伤了元气。现在正是身虚体弱之时,每天一碗鹿血,能助他早日恢复元气。再过三五天,陛下的身体便可恢复如初了!”
旁边的另两个太分别拿出一银勺,条乘一小勺鹿血,各饮一口。
“鹿血腥中带咸,没有问题!”一名太医说道。
“鹿血颜色鲜红,味道正常,没有问题!”另一个试喝的太医也说道。
“检验完毕,送进行营!”太医令夏无且喊道。
夏无且端着鹿血,在另两名太医的陪同下,来到皇帝行营大门口,双手将乘有鹿血的金盘交给赵高。赵高接过鹿血,一如既往地缩着脖子弯着腰,走进行营
。今天他双脚有点打颤,内心有点小激动。帐内所有太监宫女无一不是他几年来精心挑选的绝对心腹,个个与始皇帝都有血海深仇。当赵高走进第二道行营帐门,随着帷幕缓慢落下,将所有太医和郎卫挡在帐外的时候,赵高一手托住鹿血,另一只手迅速从怀中取出一小包药粉,颤抖着倒入鹿血之中,用手指插入鹿血之中,搅拌均匀,然后将手指和包药的纸张一起塞进自己的嘴,将包药的纸张和手上的鹿血舔得干干净净。
鹿血很快就端到正在比阅奏书的始皇帝面前。始皇帝抬头见是赵高亲自送来的鹿血,一手端起一仰脖子,一口气喝个干干静静。他对赵高这个已经跟了自己四十一年的太监,早已无比的信任。
“小高子!去宣李冯去疾、李斯、蒙毅进帐!”始皇帝说着,放下碗,接过身边的宫女双递上来的潄口水,潄了潄口,又接过另一个宫女双手递过来的毛巾擦了擦脸。
一会儿,赵高带着三位大臣来到。众人行了君臣之礼后,始皇帝问道:“这天气一天比一天热,行营的帐篷热得让人十分难受!队伍今天可以过河不?”
蒙毅回答道:“斥侯回来禀告,大河上游正在下雨。为了确保皇帝陛下的万无一失,必须等待大河上游放晴才可以过河!”
“队友啥时候才能到达沙丘行宫?如此闷热的天气,住在行营,着难受!”始皇帝又问道。此时的额已经汗珠密布,浑身燥热不堪。
“禀陛下,向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