帮?谁能一直帮?
姜老太太心下比谁都清楚,老大老二都不容易,不可能一直帮衬下去。
以救命之恩把人留下是最好的。
可他是一个傻子吧,如何能照顾人?
姜婉难道不记得前几天什么情况了?人不清醒的时候,别说照顾别人了,自己都没办法照顾。
姜老太知道没有万全之策。
姜婉见她沉默,黯然垂眸,“十七虽说是个傻子,但也有一把子力气,要把十七留下来的话,他就能帮我照顾爹爹了,我知道这样对十七很不公平,把人留下来让他在这个家里使唤,可我也想自私一回,我根本就不在乎别人怎么说。”
系统说了目标人叫辞鱼,给了一个地址让自己去找他。
但如今这人是痴傻,还是个小哑巴,总不能喊他傻子或哑巴。
姜婉说了一句,既然是在冬月十七把人捡回家的,便给这人起了名字叫十七吧。
躲在门口的人探出一个脑袋偷听两人说话。
姜婉一动,他便连忙把脑袋缩回去。
畏畏缩缩躲在门后,双手合十,在心中祈祷姐姐不要赶他走。
姜婉余光留意到那个身影,也只当没看到。
姜老太叹气:“我也知道,可不是长久的办法啊,别人到了你这个年龄,都该嫁人生子了,你难不成还真打算把人招为赘婿?
再能照顾人,那也是个傻子,家里田地没有,都没什么进账,日子如何过下去?我们不一定非要留下他,把人赶走,让王媒婆给你找个好婆家,比这好。”
之前也有人想给原主说亲。
但一听她有这么一个嗜赌的爹,不少人便不敢再提。
但凡姜大河靠谱点,她也不至于拖到十六亲事还没有什么眉目。
“家中这副光景,我爹下不来床,谁家愿意娶我还顺带着养我爹?要是……”她说到这没有再继续下去。
姜老太掷弹筒她想说什么,就是和之前一样,只能是把希望寄托在老大和老二身上。
姜老太太想了想:“那个梅财主不是挺喜欢你,想纳你为妾,实在不行,找媒人跑一趟镇上,和那梅财主说一说你的情况,说不定事情又成了呢。”
梅财主年龄是大了点,可是家底殷实啊,总好比守着漏风的房子饿肚子强。
姜婉红着眼睛问:“你也知道我为什么跳河了?梅财主是什么人,奶奶还不清楚吗?他是个毒辣的人,当家主母也不是省油的灯,让我嫁给这种人,我宁愿再死一次。”
姜奶奶也意识到自己一时心急说错了话。
“我就是这么一说,不一定非要是梅财主……”
姜婉:“不管是谁,看到我我爹这样都不可能不介意。我爹如今都下不来床,我不能丢下他不管不问。
还有,多年来我爹对我不管不问,要不是你和伯父伯娘,我也不可能活这么大,我留在家里,不止为了我爹,还想有机会照顾你,回报你们对我的恩情。
你就不用劝我了,我想好了,决定招十七入赘,等到来年,就让十七在家里老家,我去镇上找活计。”
听她还念着他们的恩情,姜老太太倍感欣慰。
说出的话也是心疼居多。
“你平时接一些洗衣裳的活还成,哪有什么姑娘家外出到镇上找活的?”
“流言固然可怕,但真当填不饱肚子时,别人怎么说便都不重要了。我听说镇上的绣坊长招人,我到时候先去绣坊里当个粗使丫头,跟着那些绣娘学学手艺,说不定以后也能成为绣娘呢。”
“既然你都有了主意我这老婆子也就不多说了,晚会儿我让你大伯给你们送来点粮,你平时省着点吃,缺什么再和我们说,都是一家人,能帮我们自然也会帮衬着。”
……
姜婉送走了老太太。
她一转身就看到,躲在门后的人转到窗户前,扒着窗户往外看。
姜婉走进房里,他站在与她隔着一定距离地地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眼看着就要落下来,他扬起脑袋把眼泪逼回去。
“十七……”
他知道是喊自己的。
立马乖乖过去。
眼睛瞪得圆圆的,等着她接下来的话。
姜婉知道他能听懂自己的话,智商也就相当于七八岁的样子。
她指着床铺说道:“家里没有什么多余的被褥,我们两个指望这一床被子过冬,怕是熬不过去,明天跟着我去山里捡柴,捡了柴以后,跟着我去镇上卖?能听懂吗?”
他努力消化着她在说什么。
想了好一会儿,用手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她。
姜婉点头:“嗯,跟着我。”
他瞪着自己干净明亮的眼睛,抿了抿唇,很是开心地点头。
姜婉带着他去厨房。